衛祥錦皺一下眉:&ldo;你問他做什麼?&rdo;&ldo;有點好奇,&rdo;但并不想打聽,顧沉舟其實不太确定衛祥錦還關注這個人沒有,&ldo;有他的消息嗎?&rdo;&ldo;還真有。&rdo;衛祥錦說,臉上有些不太好看,&ldo;上次還在慈善拍賣上碰見了呢,人家可發達了,進進出出被人叫着周總。&rdo;顧沉舟挑挑眉。&ldo;孫沛明的錢,嘿。&rdo;衛祥錦冷笑兩聲,滿含嘲諷地說了一句。能讓衛祥錦參加的慈善拍賣,進出好歹也是千萬身家的人,顧沉舟笑了笑:&ldo;他捧人還真是不遺餘力。&rdo;&ldo;周行頭腦也不錯,兩年間把孫沛明給的錢翻了三四翻,雖然孫沛明也給他開了不少綠燈。&rdo;歸根到底也不算個什麼東西,聽顧沉舟的話,衛祥錦倒是中肯的評價了一句,末了又補充,&ldo;早知道他這麼容易上手,你當年折騰個什麼勁?砸點錢不就好了?省心又省力。&rdo;顧沉舟敲敲桌子:&ldo;早知道他這麼好搞定,當年某人放什麼話?砸點錢讓他站出來澄清流言不就好了?還被衛爺爺叫去罵了一頓,真是得不償失。&rdo;說道這個……衛祥錦說:&ldo;陰溝裡翻了船。&rdo;顧沉舟覺得這話還真有點适合自己……接下去,兩人都不再提讓人心情不好的事情,随便交談着,話題說來說去,又繞回這個院子了。再次說起這件事,顧沉舟倒是想起來了:&ldo;這個院子不用錢,你想要在旁邊直接劃塊地蓋棟這樣的小樓就是了。這塊地早兩年我就買下來了。&rdo;&ldo;買了?包括後面的整個山頭?&rdo;衛祥錦有一些驚訝,&ldo;這麼大的地方一點動靜也沒有。&rdo;&ldo;怎麼可能沒動靜。&rdo;顧沉舟一哂,&ldo;該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也就是你沒關注這地方,不然肯定也知道。&rdo;他頓了頓,又解釋說,&ldo;我當初買的時候,沒有動這邊的關系,是走我外公那邊的路。&rdo;&ldo;怎麼突然想弄這個了?&rdo;衛祥錦問。&ldo;以後大家也有個安靜點的聚會地方。&rdo;顧沉舟随口說道,話音還沒落下,外頭就傳來顧正嘉扯着嗓子的喊聲:&ldo;大哥,你在裡面嗎?&rdo;交談的兩人齊齊看向時間,8:24分,衛祥錦嘿一聲沖顧沉舟笑了:&ldo;這是查崗來了!&rdo;7、改變(1)飯廳到大門也就幾步路的距離,兩人都吃完了,衛祥錦索性跟顧沉舟一起去開門。小樓外,顧正嘉抱着一個罐子,正準備喊第二聲,看見房門突然打開,他有點呆地嘀咕了一句:&ldo;真在啊……&rdo;顧沉舟側身讓人進來,衛祥錦開玩笑似地說了一句:&ldo;昨天才給了你地址,今天當然在了。&rdo;像他們這樣的人,拒絕的方法多的是,既然已經給了地址,就是默認對方可以上門。顧正嘉也有點不好意思,主要是他和自己這個哥哥的關系實在太冷淡了,再加上京城裡的顧沉舟顧大少從沒有以謙和出名的,這才會産生一些莫名的憂心。他撓下臉頰說:&ldo;這是阿姨平常沒事泡的蘿蔔,讓我帶過來給大哥你嘗嘗。&rdo;&ldo;幫我謝謝阿姨。&rdo;顧沉舟接過客氣了一聲,讓兩人到沙發旁坐着,自己則去收拾飯桌。顧正嘉有點受寵若驚,連看了顧沉舟的背影好幾下,又轉頭疑問地看着衛祥錦。衛祥錦攤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明白。沒等兩人交流出什麼東西,顧沉舟已經轉回來了,他坐在單獨的沙發上,随便起了幾個話題,都是關于顧正嘉生活和學習的。這倒不至于冷場了,但顧沉舟平常什麼時候關注過這個?不止顧正嘉,連衛祥錦也覺得有些不對起來。&ldo;十六歲快到了吧?幾号的生日?&rdo;顧沉舟也沒說多久閑話,很快轉入正題。兩人從小到大的關系都很淡,沒有必要突然變得親熱起來。&ldo;再過一個多月。&rdo;顧正嘉說。&ldo;爸爸有沒有打算給你辦?&rdo;顧沉舟問,&ldo;阿姨呢?&rdo;從顧沉舟嘴裡十幾年來也沒聽見幾聲阿姨,顧正嘉看着顧沉舟的眼神差不多跟看個奧特曼一樣了:&ldo;沒、沒打算,&rdo;他結巴了一聲才把話說順溜,&ldo;隻是十六歲而已……爸和阿姨的意思是等到十八歲。&rdo;&ldo;太晚了,&rdo;顧沉舟皺一下眉,&ldo;你不介意的話我來弄。&rdo;&ldo;咦!?&rdo;兩聲合奏,顧正嘉和衛祥錦一緻盯着顧沉舟猛看,目光奇異得就跟研究什麼外來物種一樣。顧沉舟瞪一眼起哄的衛祥錦,又對顧正嘉說:&ldo;等你十六歲生日那一天,我和你衛三哥一起幫你弄生日聚會,你邀你的同學和朋友,另外一部分人我們來請。&rdo;這麼一說,衛祥錦倒是明白顧沉舟的意思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突然這樣決定。但一來這件事沒什麼困難,二來兩兄弟感情能加深,他也挺樂見其成的,轉頭就對顧正嘉笑眯眯說:&ldo;小嘉你想想帶什麼朋友過來,到時候我和你大哥一定幫你辦得漂漂亮亮的。&rdo;這是要把他帶進最頂上的那個圈子啊!顧正嘉有點高興又有點訝異,就是和衛祥錦一樣,不明白顧沉舟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ldo;大哥……&rdo;&ldo;你都叫我一聲大哥了,就由我來安排吧。&rdo;顧沉舟算是側面解釋了一下,&ldo;回去記得跟爸和阿姨說一聲。&rdo;這個稱呼多叫幾聲,他自己也多少習慣一些了,&ldo;你待會是要直接回家還是去哪裡?我送你。&rdo;&ldo;我回家,自己回去就好,這裡有公交車。&rdo;顧正嘉忙說。&ldo;我剛好要去正德園那邊,順路。&rdo;顧沉舟又看向衛祥錦。衛祥錦想了一會:&ldo;我還有點事,回頭再拜訪顧爺爺。&rdo;顧沉舟嗯了一聲,拿起車鑰匙向外走去,外頭停着一輛銀灰色中檔奧迪,是他昨晚順路提回來的,款式和價位都非常低調。位于四九城中軸線上,臨近最中心位置的正德園和天瑞園一樣,都是由政府組織興建,然後撥給一定級别的政府人員入住的小區。如果說天瑞園裡頭住的每一個人都是有通天的關系的話,那正德園中住的,就是真正的通天人物:除國家級正副職領導人之外,有資格住在這裡的,也就是幾個當年曾陪開國元首打過天下,當時就已經擁有很高地位,居功至偉又退了下來的老人。比如顧沉舟的爺爺,衛祥錦的爺爺,還有陳、溫、賀,這幾個在四九城裡叫得上名字的家族的最高一輩。之前在國色天香裡,衛祥錦曾說孫沛明家裡還差一份,差的就是這一份:孫家現在就是再發達再風光,也并沒有能住進正德園的老一輩,這就意味着一旦出了什麼事情,沒有人能在關鍵時刻為孫家保駕護航。正是上班的時間,路況并不太好,顧沉舟繞了一大圈才從天瑞園來到正德園,又在山腳底下下車接受檢查了十來分鐘,經過通報允許後,才能夠真正開車上山。盡管之前已經警衛部門提前通知,但接到消息的是顧老爺子,因此當提着水壺在花園裡澆水的顧奶奶猛一見到顧沉舟走進來時,臉上一下子流露出濃濃的驚異與喜悅:&ldo;小舟回來啦?&rdo;老人的身軀似乎比記憶中佝偻許多了。心口被微微刺了一下,顧沉舟叫了一聲奶奶,就連忙走上前,将水壺從對方手裡接過來:&ldo;奶奶,我來!&rdo;從見到顧沉舟開始,顧奶奶臉上的笑容就綻放開來,雙手也一直抓住顧沉舟的手臂:&ldo;什麼時候回來的?&rdo;&ldo;就昨天。&rdo;顧沉舟說,&ldo;昨天下午的飛機,晚上先去了天瑞園那邊,後來太遲了就沒有過來。&rdo;&ldo;剛下飛機就該好好休息,到處亂跑什麼呢。&rdo;顧奶奶嗔怪道,又奪回顧沉舟手裡的水壺,&ldo;别澆了,這花少澆一兩天也不會死了,快進去坐着,奶奶給你做點好東西吃!中午在這裡吃飯嗎?&rdo;&ldo;當然在,&rdo;顧沉舟笑道,又小小地撒嬌一下,&ldo;都三年沒見奶奶了呢!&rdo;事實證明老人可吃這一套了,顧奶奶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再不管自家老爺子寶貝得不得了的花朵和魚,拉着顧沉舟就往裡走。顧沉舟一路跟着進了房間又進廚房,沒等被趕,就挽起袖子說:&ldo;奶奶,我幫你。&rdo;&ldo;不用不用,看電視去,或者跟你爺爺說說話。&rdo;顧奶奶說。&ldo;爺爺那邊待會兒,我跟奶奶也好久沒說話了。&rdo;顧沉舟已經動起手了,&ldo;做些酥餅怎麼樣?好久沒吃到有點想了,外頭賣的不是太脆就是太軟,餡也不是那個味道。&rdo;被帶了話題,顧奶奶自然而然就忘了趕顧沉舟:&ldo;那是,這可是家傳的手藝,當年可寶貝的緊了,本來還是不傳女兒的,後來大家都改革開放出來了,奶奶才能學到這門手藝,不用每次都扒着門縫偷看……&rdo;老人絮絮叨叨說些過去,不知是因為回憶還是因為親人就在身旁,臉上都有些放出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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