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條塞了半天的嘴,拿開都有些合不攏,甯嬷嬷雙眸赤紅,“太後待郡主不薄,奴婢也是看着郡主長大的,郡主就這麼狠心待奴婢嗎?”
長歡郡主臉上沒什麼表情,太後待她薄不薄,她心裡有數,她道,“太後要把我許給護國公世子,甯嬷嬷就不要說太後待我好之類的話了,我不愛聽。”
“甯嬷嬷這些年待我還不錯,我此番把你拘在這裡,也是為你好。”
為她好?
甯嬷嬷笑了,她活了一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把她五花大綁,嘴裡塞布條是為了她好。
長歡郡主蹲下,看着她道,“前些日子我心情不好,清蘭郡主來看我,我問她靖安王世子妃最近在忙什麼,她沒注意,脫口一句在查先太子被殺的事,說完就慌慌張張,和我打馬虎眼,我就猜是不是與太後有關。”
“她知道太後對我沒有憐惜之心,母親也更向着皇上些,才和我說了幾句體己話,護國公老夫人臨死前給刑部留了血書,上面寫着太後陷害的先太子。”
“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找護國公老夫人的貼身媽媽和丫鬟證實,還有太後在後宮做的那些肮髒事,都寫了折子呈給皇上過目。”
“這些日子皇上一直沒動靜,就是想找出證據還先太子清白。”
“我知道這案子不好查,可成王被殺,護國公府不照樣瞞的嚴實,不還是被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查出來了,他們自是不敢逼問太後,甯嬷嬷您是太後身邊的人,知道的又多,他們一定會從你這裡下手。”
“我雖然不喜太後,但她也是我親外祖母,太後要被太皇太後砍了腦袋,我娘和太皇太後的關系必定會生出嫌隙來,先太子已經死了十幾年了,我不想因為他最後讓我娘和太皇太後不痛快!”
長歡郡主一口氣說了一堆,有些氣息不穩。
甯嬷嬷心都涼了半截,“果然,太後防備的一點不錯,隻是靖安王世子世子妃太狡猾了!險些叫她瞞了過去!”
長歡郡主看着甯嬷嬷,“嬷嬷和我說句實話,先太子當真是外祖母陷害的嗎?若不是,我送您回宮再向皇祖母請罪。”
長歡郡主一口一個外祖母,再加上之前的話怎麼也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
甯嬷嬷對長歡郡主沒有絲毫的懷疑,輕點了下頭。
長歡郡主臉色一僵,心底最後一絲僥幸被擊潰,她道,“外祖母為何要這麼做,當今皇上和先太子是一母同胞,外祖母為何要陷害先太子,最後讓皇上繼承皇位呢?”
甯嬷嬷歎息道,“都是護國公老夫人害的,太後以為是先太子為了争奪儲君之位害死了成王……。”
甯嬷嬷話還沒有說完,屏風後傳來哐當一聲。
甯嬷嬷猛然擡頭看去,隻見屏風後走出來三個人。
太皇太後身邊的孫嬷嬷。
還有刑部尚書和刑部侍郎。
幾乎是瞬間。
甯嬷嬷臉色的血色就消失殆盡。
她看着長歡郡主,“你!你算計我!”
第七百六十四章威嚴
這一句話幾乎用盡了甯嬷嬷所有的力氣,因為她在毫無防備之下對當年太後做下的事供認不諱了,而且還不止是當着長歡郡主的面說的,更有太皇太後身邊的孫嬷嬷和刑部尚書!
這是沒有給太後留一點活路啊!
“太後可是你的親外祖母!你怎麼忍心?!”甯嬷嬷跪在地上,悲痛欲絕。
長歡郡主由丫鬟扶着,冷眼相待。
是。
太後是她的親外祖母,要不是親的,也沒機會對她的終身大事指手畫腳。
她對太後所有的敬重都在她選擇上吊自盡時就消失殆盡了,太後拿她的親事為成王還沒有出世的孫兒鋪路,一而再的掴掌她的母親,這樣的親外祖母,如果可以,這樣的親外祖母,她甯肯沒有!
還有她是幫靖安王世子世子妃查先太子被殺一案,可她除了裝病之外,并沒有做什麼,太後得知她病了就派人來探望她,一開始是宮女,再是二等嬷嬷,她都沒見。
太後該是知道傷了她的心,才派甯嬷嬷前來。
其實靖安王世子世子妃想抓甯嬷嬷易如反掌,前些日子甯嬷嬷也曾去過靖安王府,他們沒有下手,是因為當年的事時隔太久了,知道這事的人已經不多了,怕一擊不中,到時候打草驚蛇,這案子的真相會永遠都沒法浮出水面。
靖安王世子知道太後是他的殺父仇人,是太後害的他痛失雙親,這仇,他無論如何都會報,誰也阻攔不了,也沒人會阻攔。
靖安王世子世子妃是重情義的人,護國公府犯下誅九族的死罪,他們知道護國公府長房無辜,便不遺餘力的保下護國公府長房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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