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堂堂仙尊要跟凡界村姑去比較,甯步淵聽了這比喻,渾身不痛快,把下巴擱在自己親手擦幹的頭發絲上,不滿地說:“小混蛋,居然敢這麼說為師。”
小孩不明所以。
拿出絹帕給小孩擦了手與嘴之後,甯步淵起身将人抱到寝殿裡,魔神宮内的陳設沒有太大變化,隻是為了方便凡人住,設了無數恒溫的陣法。
“這是最後一世了。”甯步淵半蹲下身子,保持與他平視,“九千萬世,為師一次也沒落下,别怪為師當年丢下你。”
小孩完全不懂他在說些什麼,隻是放肆地看着甯步淵仙容。
怎麼辦,以前他是想娶翠芳的,現在他更喜歡這個死神大人……算了,他還沒跟翠芳提親,不算數的。
“你在想什麼。”甯步淵被小孩撲閃的目光擾得心煩意亂,恨不得這一世早點結束。
“大人,我娘親小時候和我說過,長大以後我媳婦會對我好的,你是不是能給我當媳婦呀?”
甯步淵起身,看着窗外陰沉的天空,掐指一算這個孩子的命數。
居然……還能再活五年。
上界中,五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悠長的記憶漸漸融入徐卻軒的記憶,着實讓人頭昏眼花,徐卻軒發現除了那形似作弊的“九千萬世輪回”以外,腦海中又多了些什麼。
那是屬于神族世世代代镌刻在傳承中的記憶。神族的“重生”屬于因果輪回,代表上一世因果了結,此生一切從頭再來。
了結個鬼,記憶都沒消除,肯定又是甯步淵動的手腳。
不出意外,他發現自己身在一片蒼茫雪域之中,遠處的北溟海青光起伏,然後,本能的渴望催促他去撈起那裡沉浮的幽冥晶。
但是海水真的太冷了,包括岸上,天寒地凍。
一塊冰面上倒影出了他此時的樣子:白發、紫眸,活像隻妖精,但面容是屬于“南亭之”的而非緣君。
這樣醜是醜了點,不過換個頭發顔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猝不及防,他腦海中掠過關于神族覆滅的緣由與經過。
這件事得從遠古年間追溯起來。
某個時間點開始,神族女子的生育能力下降,新生兒也多為男性。到上古年間初,曾經有一段整整千年的時光,神族沒有出現過一個女性新生兒。
這種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與此同時,以女子為尊的神族幾乎因此要分崩離析。徐卻軒不得不佩服天道這一招,沒了女人,神族裡覆滅也不遠了。
而且神族族規裡要求,族人不允許同外族通婚。
俗話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神族幹脆逆天而行,讓男子也能受孕。那個時間段,應該是甯釋玄稱帝的時候。
所以折蘭大會就是為了外族與神族通婚,而舉辦的相親大會。
如此說來,甯釋玄此人還真是直白,啧啧!
可惜,新生兒的數量還是極低,況且神族血統極容易被稀釋,一旦與外族通婚,後代幾乎和神族沒有太大聯系。好在“神魂”這一逆天的力量還是保存了下來。
時間之軸是神族最後的手段,利用其不斷回溯時間,進行因果輪回,保留了神族幾乎無法傳承的血脈。
即便如此,天道依舊沒有放過他們,出現了“血契”這一辦法。
接受了這一段記憶之後,徐卻軒忽然有點想不通,為什麼天道如此想覆滅神族,還有……他真的能生孩子嗎?
甯步淵拎起眼前的神族,看清相貌之後,二話不說帶回魔神宮。
徐卻軒内心:吓我一跳。
“亭之,是為師呀,可還記得為師!”甯步淵生怕他忘了,為了二人心意相通,甯步淵已經等了太久,他真的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地占有眼前人,最後落得如同青枝那樣的悲劇一般。
徐卻軒故作茫然的搖搖頭。
甯步淵的心立即沉底,壓抑片刻,才不讓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過你要是叫我一聲夫君,我保準立馬想起來。”徐卻軒一看他的神色立馬揪心了,趕緊打消玩弄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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