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賬支票不斷開出,貨物肯定送到李家泗指定地點,簽訂十七份合同時,李家泗說:“該買倉庫了。”在排隊的碼頭業主舉起手說:“我願意出售公司的倉庫碼頭,連同員工一起被你收購。”李家泗問:“插隊誰有意見。”排在前面的都作出請的姿勢。倉庫業主從一大疊合同中挑出打印成文的公司合同說:“倉庫按市場價,按房産折價比例,出售。”李家泗說:“馬上簽合同。”
每開出一張轉賬支票,貨主老闆都要向領事館工作人員登記回國人數。房産賣了,商品賣了,企業依舊存在。李家泗收購的第一家美國在華企業是冷庫。企業固定資産打五折成交,冰庫裡的生鮮沒賣,生鮮冷凍品是市場上的熱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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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庫在上海租界建立十幾年,房産市場價的五折比當初的建設費還多出二倍多利潤。現在冷庫生意,隻出不進,生意量無法維持員工開支費用。這是一家徹底離開中國市場的美國企業,是帶着盈利走的。企業由洋人把持着管理層,底層員工全是中國人。
簽定完九十六份合同時,李家泗說:“什麼商品都有,就差輪船,飛機。”高博突然說:“現在買飛機送子彈,買二十架送一架。”霍克準将接過話說:“那就購買十架戰鬥機,十架轟炸機,送一架運輸機。”李家泗說:“有買飛機的錢,卻沒有機場放。”高博說:“隻要支付百分之十的預付款,等你朋友有了地盤就建機場,再付全款,這是遠期合同。飛行員還要培訓。”霍克準将說:“你就購買二十架飛機玩玩,美國海軍培訓飛行員。”李家泗說:“聽你的,我還沒開過飛機。”
高博見美國企業割肉離開上海。為了清空碼頭上的汽車,石油公司減少了利潤。為了清倉庫存的醫療設備的藥品,熱門藥降價把冷門藥清倉。軍火買賣那是高價出售,為美國企業扳回一局。中國股神玩實體經濟比想象中厲害百倍。在高博眼裡,李家泗擁有家族大量外彙,中日金融戰大屠殺,獲利是未知數。讓他的資金解套水深火熱之中的美國商人投資撤離上海,雖說是虧本回國,總比美國商人抱着賣不出去的商品留在中國好。為了讓美國企業割肉離開上海,領事館外交官的動員令是命比錢重要。
肯本無美人計的想法,露易絲是肯多年好友之女,肯是中國通,知道中國婚姻的貞操概念。露易絲貌美如花,但懷疑她的純真。相親是有選擇的肯想起了霍克準将的純真少女瑪麗蓮,主動打電話給霍克準将。霍克準将正和高博商談國事,一談而成,簡單的相親變成了美人計。愛麗絲是高博派遣的美國女特工。李家泗選擇純真無邪的瑪麗蓮沒出肯的意料之外。
高博看到美人計效果比想象中順利,有了白宮的密令,大使的承諾,讓這位美籍華人的錢,變成美國商品是當務之急。許多熟悉的商人是徹底離開戰亂中國。出售軍火買賣是他的職權範圍,他指揮秘書馬上打印一份軍火買賣合同,贈送一批武器裝備給李家泗,反蔣救國軍正在英租界血戰。
肯是精明的銀行家,更是精明的投資客,他明白李家泗的一頓亂買,隻要中外員工召集成功,李家泗還有日本人撐腰,上海進入日據時代是遲早之事,今日所購商品是不會虧本的。李家泗在等待日本人占領上海後套現。肯是退休之人,現任花旗銀行行長湯姆遜也深感李家泗是精明商人,無數商人拿到轉賬支票之後,先是還清貸款。
李家泗簽訂第一百三十七份購買合同時,軍火買賣合同已經送上來簽字。李家泗看見合同上的簽名是高博。軍火買賣大單簽定,李家泗說:“我的現金快用完了,我還準備留點錢在美國股市做莊。”
還有一大堆空白合同要簽,排隊等待的老闆,一時不知所措。高博知道李家泗在美國各銀行的總資金,經過一夜的抛售套現。李家泗名下現金,一億美元買了租界房産,二千萬美元彙入天津,現在一億美元買了商品,家産隻剩正在美國股市套現的股票。高博說:“先簽合同,美國各大在滬銀行批短期貸款。”
湯姆遜接過話說:“我可以批短期貸款,炒股做莊,可以按一比三透支,何況一億美元授信一直沒動。今晚交易,你家族持有的股票債券應該全部套現。”沒想到花旗銀行議定了短期貸款合同書,金額是一億五千萬美元。李家泗說:“亞洲銀行的貸款?”湯姆遜說:“亞洲銀行還不起貸款,不動産由本行收購。”簽訂貸款合同,意味着李家泗由自有資金轉為負債購買。
露易絲幫着薛小玲整理合同,看着東方男人那種氣派簽定合同,開轉賬支票,談價格。花錢如流水般的氣勢,不時暗送秋波,她想不通為什麼選一個小姑娘為妻不選她。
身穿一襲白色婚紗的瑪麗蓮在休息室等待多時,此刻她明白了婚姻的政治意義,她偷看過幾次在教堂裡簽訂購買合同的李家泗,女伴們傳來各種談論的聲音,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在購買許多用不着的商品。成為在中國最大的美國商品的接盤俠,此舉讓無數美國人攜帶财産回到美國,伴娘們談論最多的是回國,感謝她的丈夫為國接盤,下午就有軍艦撤僑。
李家泗簽訂完最後一份合同,開着轉賬支票,賬款明細全在腦海,他說:“買了這麼多東西,還沒有動用貸款,看來我會大财的。”露易絲說:“你需要秘書幫你,我是最好的女秘書。”李家泗點頭說好。
工作安排如下:小詹森團隊的任務是落實好物資所在地,事情可以交給員工去做。肯的任務是招收新員工,選擇最佳辦公室。交待薛小玲的工作是,用長沙話說了一句,名下的房産,出售給中國人,結算必須是黃金大洋。薛小玲聽得懂長沙話,在場的洋鬼子沒有一個人聽得懂長沙話,連薛小玲的男女保镖都聽不懂長沙話。小詹森小時候聽過師傅傑克說過長沙話,他從沒聽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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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泗把随身挎包打開,取出大部分現鈔,放入一尺厚的所簽合同和物資清單,現金無法全放在衣褲裡,肯和小詹森分别獲得一萬美元的開辦費。
李家泗決定把現金分給美籍妻子的家人。瑪麗蓮的家人在婚證辦公室就熟悉認識,正在前排落坐,除了在美國海軍中當中尉的三哥傑克沒來之外,都在眼前。
現金分給瑪麗蓮的家人是最直接的拉攏。李家泗給瑪麗蓮大兄長說:“給孩子們買玩具。”瑪麗蓮大嫂接過一疊美元,要兒女謝謝姨夫。一對小兒女笑咪咪的說謝謝。瑪麗蓮有二兄一姐,在家最小,在場的一兄一姐都喜笑顔開接受李家泗禮貌的言語贈予現金紅包。
音樂響起,多餘的三沓鈔票沒地方塞,李家泗塞給露易絲,給錢的理由是半年的秘書工資。露易絲把錢放入随身挎包說半年内,她不領工資,隻領獎金。
李家泗的随身挎包交給了薛小玲,薛小玲也接過了領事館秘書遞給她的一大疊申請表,移民申請表一百張,簽證申請表估計一萬張,申請表上有簽證官的簽字和蓋章,隻需要粘貼照片和書寫姓名年紀,和加蓋b集團公司公章。薛小玲知道内幕,買了一大堆無用的商品,買單的是想出國的中國富翁。
高博夫人向薛小玲透露,美國海軍就要開始撤僑,海軍戰隊官兵增加公共租界的安全,表面上是向租界增兵,實際是騰出倉位撤僑。位置有限。為了宣傳,中歐藝術集團的所有攝影師都來拍紀錄片撤僑,美國海軍戰隊入駐公共租界。
瑪麗蓮随着父親挽手而走來,伴娘二位,花童二位。在場的貴客回視迎接。李家泗按照西方禮節迎娶新娘,伴郎是小詹森和肯的小兒子。李家泗小時候參加過無數西方婚禮,今天娶西方新娘感到無比開心。這是一場國際交易下的政治婚姻。
開心理由是,他成功滲透到美國的上層社會,第一赢得了曾經的合作夥伴,美國白宮決策層的高看一眼,成功撤僑撤資脫離戰争地區是美國國策。第二協助駐華大使詹森,高博領事,兩位駐華最高外交官,完成美國國策,政績讓美國政治家高看一眼。第三,婚姻改變命運,将來利用霍克嶽父的關系,為家族武裝購買美械裝備,引進兵工廠制造設備,将輕而易舉,這是他選擇瑪麗蓮為美國籍妻子的真正目的。
年老的牧師說:“湯姆先生,你願意娶瑪麗蓮為妻嗎?”李家泗說:“我願意。”牧師說:“瑪麗蓮小姐,你願意嫁給湯姆先生為妻嗎?”瑪麗蓮說:“我願意。”牧師說:“交換戒指。”李家泗為瑪麗蓮戴上一枚古董戒指。瑪麗蓮為李家泗戴上她父親臨時給她的黃金戒指。牧師說:“我以主的名義宣布你們為合法夫妻。”
三位海軍軍官跑進教堂,瑪麗蓮的三哥傑克跑進來說:“我反對他們結婚,美國人不能跟亞洲人結婚。”見有人鬧事,在觀禮的美國特工,掏出證件,拍了拍腰間手槍把傑克的好友請進空座位觀禮。
霍克準将擋住了小兒子的去路,大嫂說:“小妹嫁給了美國第十六大富翁,給小孩子買玩具的紅包就有這麼多。”傑克見到厚厚的大額美元紅包,氣勢洶洶進來,怒氣消除一大半,助威同伴被美國特工逼坐在一旁觀禮。怒氣全無,他的頂頭上司在觀禮人群中。
李家泗手牽着瑪麗蓮走到嶽父身邊,霍克準将說:“這是老三傑克,沒結婚。”李家泗掏出一疊美元給他說:“在中國沒結婚的男人都是小孩子,拿着去談戀愛。中國節日,大人都會給未婚孩子節日紅包。”傑克拿着厚厚的美元,高興的數着說:“沒結婚真好,中國節日有紅包,我喜歡中國的節日。”
傑克來攪局,因為軍中好友想追瑪麗蓮,他接到參加婚禮的電話,帶着好友。請假趕來攪局。軍人在特工面前秒慫。李家泗的豪爽讓傑克認為做美籍華人的小舅子真幸福。至于好友在權力面前秒慫,何況好友隻是有意思,沒有主動追求的行動。
走出教堂在親友們祝福下,瑪麗蓮向身後未婚女性抛出花束,接住花束的是心情郁悶的露易絲,她父母走到她身後,羅斯林夫人說:“我還以為美國十六大富翁是我的女婿,你就用不着開口問我要錢。”羅斯林說:“安全戰勝了能力。在中國是可以娶無數女人,隻看你願不願意接受中國的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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