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裡不祥的感覺愈發強烈,在他抱着我的時候,我仔細尋找,然後問:“程老闆呢?”
一直蹲在那裡的李崇看了我一眼,然後被徐和擡手蒙住了眼睛。
淩野沒回答我,隻是用力抱着我。
周映拿着吉他走了,進了我曾經辦理入住手續的那個房間。
貓還趴在那裡,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叫了一聲。
我對淩野說:“程哥還回來嗎?”
“不回來了。”淩野說,“去找他的愛人了。”
第41章
我以前太傲慢,以為自己是開了上帝視角的天才,但其實,來到這裡,我才是對一切都一無所知的人。
我不知道這裡的人每一個都活在痛苦的自我掙紮中,我還暗自嘲笑他們“不正常”。
我也終于意識到為什麼這個地方要每個人輪流給大家做飯,想必這是程老闆用來拖住大家的手段——有了世間的一份小小牽挂,想死的時候也會有一絲絲猶豫。
隻是誰都沒想到,要給大家安慰的程老闆最終走在了他們的前面。
淩野來得最早,看程老闆酗酒看了三年,每天看着那個人醉醺醺不清醒的樣子都看習慣了,他說他都忘了那個人醉酒的根本原因。
這個晚上,我和淩野坐在院子裡,周映回了房間,徐和拽着李崇回了房間,後來連那隻懶貓都走了。
院子裡隻剩下我們兩個,他死死地攥着我的手,像是生怕一放松我就走了。
或者,怕他自己走了。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打破這樣的沉默,但我看向淩野的時候,他毫無表情的樣子讓我很難受。
他表面上越是雲淡風輕,心裡就越是苦水翻湧。
我覺得在某些方面我大概是了解了他的。
“還記得你來的那天嗎?”淩野先開了口。
“嗯。”
“你來的那天,住在這裡的一個人剛剛溺水身亡。”
我愣住了,想起那個自始至終我都沒遇見過的邵苑文。
“他其實才來了兩天,是這些人裡走得最快的。”
我皺起了眉,淩野看向我的時候,擡手,用手指戳我的眉心,生生把我皺着的眉心給戳開了。
“那時候我還羨慕他來着,覺得他至少在這方面比我果斷。”淩野說,“要不我也不會三年了也哪兒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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