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臉上并未意外的神色,蕭瑟異常的長街上,茶攤還在,隻是桌上的灰塵卻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好似那日瞧見的駝背蹒跚的老叟是一場詭異的幻境,客棧裡兼任掌櫃和夥計的那一人也許是什麼妖精鬼怪。
七月下旬而已,泡桐正是枝繁葉茂的時候,精巧至極的桐花開在清明,落葉倒是十分積極,可按常理來說也不會這樣早。
街上的黃葉逐風而去肯定不是幻覺,畢竟腳下枯枝敗葉的殘軀還在□□。
“我們走吧。”
謝見涯一時沒反應過來秦姑娘說的“走”是要去哪裡。
“去哪?”
華顔拽住秦姑娘自顧自往前走的步伐,顯然她也很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卻在拽住秦姑娘胳膊的頃刻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伸手摸了摸姑娘的額頭,也不打算追究裝神弄鬼的客棧昧了他們馬的事了,焦急道:“去下一個鎮子,有人煙的鎮子,找大夫。”
謝見涯還不知為何,能叫華顔這樣焦急的也隻能是秦姑娘出了什麼狀況,可瞧着這人也不像是個有事兒的人啊!
“阿顔,不急,我沒事。”
“我知道你沒事,秦姑娘铮铮鐵骨,不過是額頭能燙死一兩隻螞蟻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兒。”華顔沒好氣嗆到。
謝見涯驚訝,這二位姑娘雖瞧着是金尊玉貴的,可江湖中人風餐露宿都是家常便飯,真如秦姑娘這般身子骨弱的人,不過露宿一晚便發熱了,這樣的人還能活到現在?
不過從另一方面也可見她身邊之人對她悉心照料了。
華顔一心放在秦姑娘身上,謝見涯看了眼約莫是遇上了“鬼遮眼”騙局的客棧,也沒人顧慮他心中腹诽什麼。
秦姑娘心底盤算着這一趟損失了多少,忍不住盯着灰蒙蒙的茶攤看了半晌,實在覺得燈盞礙眼,隻好走過去将它熄滅了。
大抵有生之年此處都不會有人煙了。
寒夜燈漏,訪舊為鬼,青天白日,暗街鄙巷,也不見得這盞燈就是聊勝于無的,隻是浪費這點燈油。
謝見涯隻當是她燒的神志迷糊,單純看那盞燈不順眼,暗道:生病的人可真是任性啊!
華顔知道秦姑娘清醒,隻不過沒了平日裡的精明,最起碼比插科打诨的更讓人省心。
“我記得前面不遠有座城,昨日到今天也沒吃過一口像樣的飯,找大夫給你看病是次要的,你把人家書生帶到這兒來,也不能就讓人家活活餓死在荒郊野地裡不是?”
秦姑娘不疑有他,看了眼蠢書生,忙點頭,“那快走。”
謝見涯:“……”生病的人是這麼好哄的嗎?
倒是不知道幾時他餓肚子是比得上秦姑娘發熱的大事了呢!
秦姑娘那不怎麼出色的臉蛋微微泛紅,平日裡的藏在笑容下的奸詐狡黠都成了無辜真切,讓他想起縮成團的刺猬,一團一團的,清澈眼神深處的倔強,絕不會将背上的硬刺放下
想到此處,謝見涯也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不管從哪個地方看,秦姑娘都和刺猬扯不上關系……
幸好,栎城裡很繁華,也不枉費他們走了近兩個時辰的路,三人直奔着客棧去,秦姑娘大手一揮,“小二,來兩間上房!”
“好嘞,三位客官請跟我來!”
有錢的是大爺,雖然在沒人的地方行不通,這時候就體現出來妙用了不是?
秦姑娘吩咐着,“勞駕備些熱水,熱飯菜來。”
華顔趁秦姑娘塞銀子的空檔出聲,“這兒的飯菜要清淡些的,順便再去請位大夫過來。”
小二哥心頭疑惑,卻也知道不該多問,忙應聲,“好嘞!”
秦姑娘放松身子大字躺在床上,無聊地揪着床幔,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倏然坐起來,“阿顔,你說師父他知道戚三哥手裡有清霜劍嗎?”
華顔面色複雜看着她,“公子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這時候發燒會不會是清霜劍的緣故……”
秦姑娘自娘胎裡帶來的體寒之症,醫者都說好生将養着總不會更差,誰知道秦姑娘少時瘋魔非要精進武功,寒玉床上練了三個寒暑,神功練成了沒有誰都不知道,反正秦姑娘破關而出的時候笑着吐了三升血,打那之後秦姑娘再冷也沒發過熱。
與小時候那個傻乎乎還有些笨的姑娘更像是被哪個千年狐狸精附身了,不着調也越發沉着冷靜了。
“哈?我那早死了的爹可想不到今日,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沒想到,隻怕早興沖沖的拉着我娘轉世去了,可不一定比我小幾歲,說不定見了我還得喊姨姨!”
可真是混賬話!
“你要真這麼想的話,倒是跟我講講昨天晚上子夜時的那一個多時辰你都做了什麼?你可還沒換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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