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他們一行四人逛到了奴隸市,現在的市場主要是拍賣那些犯事人的家屬,以及自己為籌錢自賣自身或者犯案的軍漢們被官府拍賣等等,以大家戶購買家奴為主,這些人買回去後,是沒有自由的,甚至被主人家打殺也沒人追究,就是說連生命權也在買主手中,完全看買回的主人是種什麼人了。
走在奴隸市中,看到牙行的夥計時不時的拿鞭子抽打着奴隸,四人心情有些沉重。正走着,墨鯉忽然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墨……鯉?”墨鯉猛然回頭,看到奴隸市裡兩個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正眼巴巴的帶着不确定性的眼神看向自己,那種至親的血脈感覺轟然而至,“小玉、小蘭?”是大伯和三叔家的兩個妹子,兩個女孩确定了是堂哥,眼睛蒙着一層水霧喊着“哥!”。
墨鯉瞬間就站到了兩個小姑娘的前面,一把摟住兩個人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忽然,墨鯉感到一陣危險在兩個妹妹的身後襲來,他伸手一抓,抓住一根鞭梢,他一帶,一個牙行的夥計猛然撞入他的懷中,墨鯉一巴掌把他扇了出去。這時牙行管事跑了過來,問道:“怎麼回事?”牙行的其他夥計也圍了上來,指着墨鯉說:“來了個鬧事的。”
管事看了看墨鯉的穿着,也沒敢托大,于是抱了抱拳問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事?”
墨鯉說道:“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管事答道:“這兩個小丫頭因為在蒼縣縣城打碎了别人的玉器,家裡沒錢賠,所以被官府發賣。公子,我們可是正經生意。”
“那好,這兩個人是什麼價?”墨鯉喝到。
“她們兩個人要賣十兩銀子,公子要的話,給八兩吧”。管事心裡高興,這兩小丫頭是市場上最不好出手的,看來這個人和她們有點關系,可以狠宰一筆。墨鯉數出八兩銀子,和管事說:“去官府辦手續,同時把她們的奴籍去了。”管事連忙答應。
在要去官府辦手續的時候,墨鯉拉着兩個小姑娘的手,卻感覺兩個小丫頭的手滞了一下,他回頭看着兩個妹子,看她倆戀戀不舍的看向她倆原來站的地方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那個姑娘眼神暗淡的和她倆揮了揮手。兩小姑娘忽然哭了“姐姐!”。
看到她們之間應該有故事,墨鯉經過詢問兩個小姑娘,原來那個姑娘出身商家,叫張靜初,因父親得罪了權貴,被陷入獄,生死不知,她和她娘親被發賣奴隸市,母親因受不了打擊去世,隻剩下姑娘一人還未被賣出,現在這個時代,一般人家吃飯都成問題,一般不會買女奴增加負擔。兩個小姑娘在被發賣期間,多虧這個姑娘同病相憐的照顧着她倆。
“管事,這個姑娘多少錢?”墨鯉看向管事問道。
“公子要的話,給七兩銀子就行了。”管家回道。
“那好,一起去辦手續。”墨鯉又拿出七兩銀子交給管事。
有錢好辦事,去官府辦完手續,他們四人帶着三個姑娘來到了他們的客棧。
回到客棧以後,墨鯉詳細問了張靜初的情況,原來張家世代以紡織為業,因張父張勤勞精幹,買賣做的比較大,後來被一個競争對手陷害,竟争對手的姐夫是朝廷戶部四品大員,于是家産被對手霸占,落了個妻離子散。單連元聽到張靜初家的遭遇,直接罵道這狗世道。墨鯉又問了墨玉和墨蘭因何被賣,原來是兩人跟村裡的大人去城裡趕廟會,碰到一匹馬驚了,躲閃的過程撞倒了一個富戶家的婦人,把夫人的玉手镯打碎,協商賠償,墨家村動員全村墨家人也不能湊齊要賠償的一百兩白銀,夫人告到縣衙,官府隻好發賣肇事者來補償。家裡現在還在火急火燎到處借款贖人。
“張小姐準備去哪兒安身?”墨鯉想了會還是問道。
“多謝公子幫奴家贖了身,我已沒有了家,不知去何處落腳。”張靜初悲切的說道,邊說邊流下眼淚。
“姑娘實在沒地方去,跟我們走吧。”羅信看不得别人受苦。
“可我們長期行走江湖,張小姐手無縛雞之力,怎能跟我們餐風露宿?”霍青桐歎道。
“這樣吧,我也要送墨玉墨蘭回墨家村,張小姐不妨也一起去,我想總有辦法的。”墨鯉建議道。
“墨公子已經給奴家贖了身,已經是天大的恩德,小女子怎好再打攪你們。”張靜初不好意思再麻煩墨鯉,多一個人多一張嘴,現在這個糧食金貴的時代,有誰家願意多留一個人吃飯。
“無妨,你出身商家,想必懂經商之道,我在這方面想個辦法,或許要張小姐幫忙。”墨鯉考慮可以發展一下手工業,最起碼有能力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弱小的人。
張靜初也确實沒有出路,就答應跟墨鯉先到墨家村看看。
安排墨蘭、墨玉、張靜初休息後,羅信他們師兄弟四人圍在墨鯉房間的桌子邊談論下步打算。
“師父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了山。”羅信說。
“要不我們先跟師姐回太乙山,師父回山看到我們的留信也不擔心。”單連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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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們去太乙山,先把小鯉教給我們的太極功夫鞏固一下,我感覺小鯉悟出的這門功夫真是博大精深。”羅信附和道,其實他也想多和霍青桐待一塊兒。
“那就這樣定了,我們先和墨鯉去墨家村,安頓好,再一起去太乙山。”霍青桐高興的說道。
“二師兄,師叔他老人家沒推演過當今天下大勢?”墨鯉突然問道。
單連元本心也關心這些,忙說道:“怎麼沒,多次推算過。當下的平穩預計很快就要被北部和西部兩個外族的入侵打亂,三年後刀兵會再起,到時邊境地區又要生靈塗炭。”他歎息着說道。
“現在邊境就時有小股沖突,中原腐敗,外族野蠻,他們的部落時常進入大雲邊境燒殺搶掠,邊境地區的村莊時有村民被異族拴去當奴隸,慘不忍睹。”羅信他們因為就在邊境地帶,對此也多有耳聞。
“二位師兄準備怎麼辦?”墨鯉問道。
“我們能怎麼辦?朝廷軍隊都是講出身,即使再有才能,也帶不了兵。”單連元憤怒的說道:“現在邊境地區的官兵都吃不飽飯,被統領們克扣軍饷,很多活不下去的軍兵,幾十人一夥占山為王的越來越多。外有強族,内有兵匪,百姓幾無活路。”
“我去北邊,一些邊境村子都逃到山裡躲避異族,食不果腹,有很多餓死凍死的,真是悲慘。”霍青桐說。
“師兄師姐,我這樣想,你們看看怎麼樣?”墨鯉說道:“像我們這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畢竟幫助的人很少,社會的不公平是這個世界制度設計不合理造成的,我們一時無力推翻這些。為了讓我們遇到的活不下去的百姓能活下去,隻靠救濟是不行的,比如像張靜初這樣的人多了,我們如何幫助他們,如果戰亂再起,遍地流民,估計到時餓殍千裡,這就是人間悲劇。我預計師父師叔在天下遊走,就是在觀大勢尋找避亂的良策。”墨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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