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澄不吭聲,算是默認。
“你要是我,你會自殺?”
“說不定。”
就算堅強到不尋短見,普通人起碼都會痛不欲生一段日子吧?
張季的目光一直欣賞地放在膝蓋上的新書那,語氣沒有起伏地反問,“你辛辛苦苦長大,被兩條狗咬了幾口,就要去自殺?”
他擡起頭,掃了愣住的樂澄一眼,露出一個有趣的笑容,低聲地自言自語,“我今天才知道,有錢人的命,原來比我這種普通人更不值錢。”
張季的言辭太犀利了,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樂澄真有些難以置信。
憑什麼?
面前這個人,沒有父母,沒有存款,沒有自由,沒有人權,如今連僅存的一具幹淨的身體都沒有了。
他被同樣身為男性的人控制,強暴,受着那些嗷嗷待哺的弟妹們的拖累,每天都要恥辱地,自覺地回來接受男人們的戲弄蹂躏。
這樣的日子看起來還遙遙無期,沒有一個盡頭。
那些虛僞的驕傲和倔強有什麼用呢?
隻能讓人更想把他給撕碎了,更狠的蹂躏,上他,上到他哭着求饒而已。
明明已經一無所有,張季,居然還能夠平淡地說着刺人的話,用一種仿佛比莫翼更高高在上的語氣,刻薄地,肆無忌憚地譏諷。
憑什麼!
樂澄一向覺得自己脾氣算不錯,但連他也惱火了。
這個張季,既愚蠢又不知進退,假如從前他還有那麼一點可憐,那麼現在一切都清楚了,他活該的!
樂澄的臉沉下來,冷笑着,“阿季,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我很清楚。”張季如果願意有所反應,他的反應往往敏捷得讓人不敢相信,“我是一個被迫和一群低等生物不斷接觸的人。”
“哦,原來我們是低等生物。”樂澄譏笑,“我還真想像不出來,一個人被我們這種低等生物灌腸,撫摸,又被兩隻低等生物操了一個晚上,會是什麼滋味。”
張季悠閑的翻書動作,忽然停止了。
微妙的寂靜籠罩了他所在的領域,有安棱的前車之鑒,樂澄幾乎有張季膝蓋上的書會立即砸到自己腦袋上的錯覺。
可張季什麼也沒砸。
靜止片刻後,他又繼續悠然地看他的書,清清淡淡地歎氣,“樂澄,我和你們不同。生命對我而言,是一種難得的恩賜。”
“我的父母,在我記憶中,對我曾經的慈愛,是一種恩賜。”
“我的弟妹,對我說的每一句有趣的話,每一個可愛的動作,他們成長的每一個痕迹,我都快樂地感受着。”
“你以為我不得不向莫翼屈服,受莫翼的擺布,是為了我的弟妹?你錯了。我是為了我自己,為了可以享受那種,和弟弟妹妹們在一起的快樂,就算隻能聽見聲音也好。因為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好得叫人肯用任何東西去換。”
“我有交情好的同學,有欣賞我的教授,他們對我的關心,一個問候或者一個微小動作,都能讓我很快樂。”
“看一本好看的書,欣賞一副畫,看一場讓人興奮的電影,吃一碟味道不錯的點心,活生生的人才可以體會得到的快樂。”
“我拿着筆,畫一副自己覺得不錯的畫,看着上面的線條從無到有,多快樂。”
“即使隻是在學校的湖邊,在草地上午睡一下,也是會讓人感到愉快的事情。多難得,陽光、湖泊、草地、大樹給的蔭涼,我得到這麼多,又感激,又快樂。”
張季說得很平靜。
流水一樣,清澈的,帶着溫度的流水,就那麼速度溫和地流淌。
樂澄幾乎不知道怎麼去打斷他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話。
張季問,“既然有這麼多的快樂,為什麼還要在乎偶爾的痛苦?”
“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就因為每天有幾個小時要面對那些不痛快的事?就因為被狗咬了兩口,時時刻刻傷心得要死,什麼都不顧了。為了手指沾了一點灰,就把整個指頭給砍了?”
張季漫不經心地說着,圖冊已經翻到最後一頁,他把圖冊小心地合起來,迎上樂澄的目光,“我和你們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懂得珍惜,而你們隻懂得破壞。你們曾經有林眺,可一點也不珍惜。他的活潑,開朗,他的微笑,他的主動,他的熱情,你們個個都覺得理所當然,以為天上掉下來的,天注定是屬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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