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轉過彎,天上就落了雨。
雨不算大,但是很突然——且毫無征兆。不過林歌現在已經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
兩人站在路旁樹下,不遠處有一家便利店。
依照現在的雨勢來看,站在原地似乎并不會被淋濕,楚肆便讓林歌站在原地等他,自己去買傘。
林歌本想說自己再過兩個樓口就到家了其實不用買傘快速沖回去就好,可楚肆堅持要買。
“現在換季,淋雨要感冒的。”
林歌在昏暗的樹下紅着臉心想,自己哪有那麼嬌貴,怎麼會淋一場雨就感冒。
她看着楚肆修長的背影,他在雨中走路好像有一種别樣的魅力,雨絲朦胧,一切像是最逼真的夢境。林歌心想自己如果是雨的話,肯定不敢也不情願淋到他身上。
安靜的街道,雨落到地上的聲音都可以忽略不計。
夢境猝然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穿着長外套的男人打破——男人臉上帶着得意沖到林歌面前大方張開自己的衣服——瘦弱病态充滿皺紋的軀幹一覽無餘。
那件事以後很久林歌都無法理解,就算在電影中,值得被特寫慢放的場景應當是和主題有關的有意義的人或事情才對,為什麼當時自己的目光就那樣像是被吸引了一般,慢條斯理的劃過那個瘦小的男人因為過度孱弱而凸起的胸骨、卷曲淩亂的毛發和像是木杆一樣毫無任何美感的腿部。
總之,當時的林歌就那樣呆滞的盯着那個男人的身體,直到眼神中漸漸浮現可悲的情緒。
似乎是被林歌這樣毫無波動的眼神刺激到,瘦弱的男人臉上的洋洋得意逐漸變為失落,甚至帶着悲傷的合攏自己的衣服,轉身準備離去。
但是楚肆沒有給這個男人黯然離去的機會,他邁步從路對面奔過來,手裡的長柄傘被他扔在地上,楚肆眼中的憤怒隻洩露出來了一點,可這一點足以讓那個行事變态的男人跪地求饒。
楚肆提着那男人的領子一拳将他打的撞倒紅色的磚牆上,男人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骨頭和牆邊的石柱相撞,聲音刺耳,聽得林歌不寒而栗。
“道歉。”楚肆冰冷的聲音像是刀鋒。
就連一旁站着的林歌都覺震撼,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楚肆動手,事實上這也是她現實生活中第一次看到“打人”。剛剛明明還是那樣溫柔的人,就算生氣也不至于這樣吧,地上的那個男人應該至少要骨折了......
男人踉踉跄跄的拖着差點被撞斷的那條腿乞求的看着林歌:“對不起,對不起,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楚肆比暗夜還要漆黑的眸子看着林歌,眸光略轉柔和,“小歌你說,怎麼辦。”
林歌看着已經狼狽不堪的男人,小聲的說:“讓他走吧,以後不要這樣就好了。”
“滾。”楚肆看着那個男人,聲音低沉駭人。
林歌呆愣的站在原地,直到楚肆撿起地上的傘撐起在林歌頭頂,她才機械的邁動腳步繼續往回走。
“其實我剛才并不是被吓到了。”林歌開口,但是又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
顯然對于這件事,楚肆也有些三緘其口,于是半天隻“嗯”了一聲。
“你看過《辛德勒名單》嗎?”林歌突然前言不搭後語的問。
“看過,怎麼了。”
“電影裡面有一幕,所有的猶太男人赤.身.裸.體站在廣場上接受檢視,其中有個片段是對一個中老年男人的全身特寫,就是全部,所有,很細節。當時覺得很震撼,怎麼說呢,就覺得人歸根到底也隻是動物啊。”
楚肆聽完,沒太大的反應,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人明明是動物,但是被當做動物對待的時候,卻是全天下最可悲的事情。”
“就像是《為奴十二載》裡面買賣黑人的場景之中那沒有任何感情的拍打小夥子的後背看他是否結實、檢查他的‘牙口’一樣,你隻會覺得殘忍。”
林歌擡頭,眼睛裡面閃着光。
黑色的雨傘下面,是幫自己撐傘的他和自己。雨絲被阻擋,傘下面的兩人,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兩人。
林歌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又突如其來的默契感。
如果說人生是在挖地洞尋找地下水的話,那麼遇到楚肆以前,自己好像永遠都會遇到堅硬的岩石不得已轉換方向而後再次失望。可是現在好像随便揮一揮鏟子都能遇到清泉。
他懂自己。
“所以,剛才看到那個人的身體以後,我第一反應就是他一定過得很不好。看起來營養不良,身體好像是即将枯死的樹木。”
“那是他活該。”楚肆卻一點都不憐惜那人。
“是活該。”林歌附和。
心裡想,楚肆剛才說的電影她也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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