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伊敏笑了:&ldo;孫姐,我能理解的,沒關系。&rdo;&ldo;不過我真的不想這麼突然斷了你勤工儉學的收入,我跟我一個朋友介紹了你的情況,她女兒今年讀高一,也想請家教,她想跟你約個時間去試講一下,我先征求你的意見,看你有沒興趣。&rdo;伊敏其實不大想再接家教了,按她的安排,她這學期的時間應該很緊張,可是現在一口回絕孫詠芝,她覺得未免會讓孫詠芝誤會:&ldo;可以啊,孫姐你讓她跟我打電話約時間好了。&rdo;&ldo;那就好,&rdo;孫詠芝如釋重負,&ldo;另外,不要覺得我八婆,我實在是很喜歡你,所以才不怕冒昧地講,離蘇哲遠一點。蘇哲很有魅力,人也不壞,但他确實不适合給一個象你這樣的年輕女孩子當男朋友。&rdo;&ldo;我和他沒交情的,孫姐,那天隻是下樓碰到。&rdo;伊敏隻好撇清自己,想這話雖然不算完全誠實,但也算是比較好的交代了。其他學生也都陸續返校了。中午,邵伊敏吃完飯回宿舍午休,剛躺上c黃,羅音進了宿舍立在她鋪前拍下她,遞給她一份報紙。她莫名其妙接過來一看,是本地報紙的副刊,滿版的散文:&ldo;你發表文章了嗎?哪篇?&rdo;&ldo;唉,我的名字現在倒也上報紙,全是跟着記者混的&lso;本報實習生&rso;,喏,你看這個。&rdo;羅音指的是一篇作者署名莫非的文章,題為《寂寞的顔色》,内容是在喧嚣的城市深夜靜思享受孤獨,聽雪花飄落的聲音,外加品味一種隐約的相思雲雲。伊敏一目十行掃完,沒感受,不過她想在中文系學生面前說這話也未免太沒品了。&ldo;嗯,挺好。&rdo;她隻能幹巴巴地這麼評論。羅音笑:&ldo;你不知道莫非是啟智兄的筆名嗎?&rdo;伊敏确實不知道,至少趙啟智從來沒主動跟她說起過。她再看一眼文章,還是講不出新的評價,隻好認輸:&ldo;很好。&rdo;将報紙還給羅音。&ldo;哎,怕了你了,你沒把這文裡的相思和自己聯系起來嗎?&rdo;伊敏被看文章催來的一點睡意給吓沒了,瞪大眼睛看着羅音。羅音暗慡,想這人可算有點正常的表情了。可是一轉眼,伊敏笑了:&ldo;你可真能聯想。&rdo;羅音被她打敗了:&ldo;我服了你,中午我碰到啟智兄了,他讓我把這個給你的。&rdo;她把報紙拍給伊敏,表情分明是覺得趙啟智這番俏媚眼算做給瞎子看了。伊敏隻好再接過報紙:&ldo;謝謝你,羅音,&rdo;她把文章從頭到尾再看一次,除了兩地下雪這一點似乎勉強與自己有點關系,她還是沒能把文章和自己聯系起來,這麼含蓄的表達讓她不知說什麼好,她覺得正常的反應好象應該是感動,可是實在調動不起感動的情緒,也隻能把報紙折好放到枕邊,繼續午休。羅音也躺到c黃上,心裡隻念&ldo;多情卻被無情惱&rdo;。她倒沒那麼多義憤為趙啟智抱不平,實在是有點犯愁自己該怎麼和韓偉國保持距離。沒錯,他對她很好,為了追她甚至不顧家裡想讓他回浙江的要求,投考的是本地理工大的研究生。她有點感動,可就是對他完全沒戀愛的感覺。在這個意義上,她覺得自己跟伊敏好象同樣無情,可是自己的&ldo;無情&rdo;到底還是有些不忍韓偉國的&ldo;多情&rdo;,算是&ldo;無情也被多情惱&rdo;了,比不上邵伊敏那樣完全心無挂礙的&ldo;無情&rdo;。沒有心動的感覺好象不能怪我吧,羅音隻能安慰自己。剛開學就趕上情人節,這一向是戀愛沒戀愛的學生集體蠢動的日子。李思碧對着鏡子細細化妝,她是男生女生公認的文學院院花,讀的非師範類的廣播電視新聞專業,個子高挑,明眸皓齒,輪廓鮮明,一頭卷發十分妩媚。她一向追求者甚衆,從校内直到校外,今晚沒有安排也就怪了。才失戀的陳媛媛躺在c黃上發呆,自認為很有觸景傷情的資格。另兩個女孩子一個是中文系的劉潔,一個是和邵伊敏同班的江小琳,她們倆和邵伊敏一樣,眼下沒有正式的男朋友。最奇怪的是羅音,正神思不屬地胡亂翻着本書。李思碧對别的女生多少有點高高在上俯視的味道,不過她還是很喜歡羅音的:&ldo;哎,韓偉國不是約了你嗎?你怎麼還一副沒着沒落的表情,連衣服也不換。&rdo;除了邵伊敏,宿舍裡真正沒着沒落的幾個聞言各自憤憤,可是也沒人敢公然做酸葡萄狀說什麼。羅音歎口氣:&ldo;就是提不起精神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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