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向晚,正是店鋪打烊之時,錦繡坊樓下已熄了燈,劉掌櫃和店小二已經走了。他到店門前時,恰逢以禅主仆三人下了樓。
夏揚忙上前說道:“我主子過來挑幾件衣服。”
以禅也瞧見了華重錦,眸中有些訝然。紫線和紅絨倒會心一笑,似早就料到般。倆人忙去掌燈,片刻後,燭光搖曳,映得一室的绯紅流黃,錦衣華裳。
因錦繡坊主繡女子衣裙,男子衣袍隻是試做本就沒幾件,昨日被華寶暄挑走三件,如今隻餘兩件了。以禅命紫線過去取下衣衫,擺在了櫃面上。
“隻餘這兩件了,六爺挑一件?”以禅笑吟吟說道。
一件玄色,一件寶藍,皆在衣角繡着簡單的花紋。
華重錦掃了眼,也沒有細看,點點頭:“都包起來吧。”
紫線将衣衫疊起來,遞給了随行在後的夏揚手中。夏揚自去掏銀兩,華重錦淡淡問道:“店裡生意可好?”
以禅點頭:“還算可以,每日有不少訂繡品的,有些老主顧幫襯。”自接繡活起,倒也有了不少回頭客。
華重錦又問:“店裡如今有幾個繡娘?”每日裡這麼晚回府,可見是人手不夠。
“刺繡的包括我有三位,紫線裁剪,外面還雇了幾個繡娘,隻在家中做活,到日期了過來交活。”以禅倒沒想到華重錦與她拉起家常了。
紅絨抿嘴笑了笑,忽然起身上了樓。
“三位?”華重錦問道,“有一位是村裡的姑娘,還有一位?”
“她叫陸妙真。”陸妙真恰尋到了房子,剛剛搬走。
華重錦哦了聲,再沒話說,正要告辭離去。紅絨從樓上快步走了下來,手中捧着一件衣衫:“六爺,您瞧瞧這件衣衫,定會喜歡的。”
紅絨手一抖,衣衫展開。
素白色衣衫,上面有着水波暗紋,在燈光下閃耀着流水般的光澤。通身沒有繡花卉鳥雀,卻用墨線繡着一首詞:“落日繡簾卷,亭下水連空。……一千頃,都鏡淨,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勘笑蘭台公子,未解莊生天籁,剛道有雌雄。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
自前襟到衣擺再到後襟,排列疏密有緻,字體流暢灑脫,龍飛鳳舞,最奇的是,用墨線繡出了墨色的深淺和暈染的效果。
面料輕柔,可以想見,這件衣衫若是穿在身上,當衣袂飄飄,宛如谪仙。
這件衣衫,一看就與方才那兩件不同,可見是花了許多心思的。
以禅一驚,這不是她昨日才繡好的那件衣衫嗎?何時被紅絨帶到店裡來了?
紅絨根本不去瞧以禅的眼色,隻是得意地對華重錦道:“六爺,這件衣衫是小姐親自選布料,親手裁剪縫制的,一針一線皆出自她手。怎麼樣,六爺喜歡嗎?”
華重錦擡眼看向以禅,問道:“我可以要這件嗎?”
“本來就是要送你的。”紅絨說道,偷瞄了一眼以禅,見她臉色雖沉靜,雙頰卻已經微紅。她将衣衫放到櫃面上,再不敢說話。
華重錦唇角不自覺漾起一抹笑意,雙目緊緊盯着以禅,問道:“當真是送我的嗎?”聲音也柔和至極。
以禅極力壓抑着心跳,隻覺從未有過的緊張,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那日在别苑,當他說要為她摸骨時,她也不曾如此。
“哦,店裡如今買二送一,你既買夠了兩件,這件自當送給你。”以禅口吻淡淡的,故作不在意地說道。
她不敢再與華重錦直視,垂手匆忙将衣衫疊好,遞給他。
華重錦如捧珍寶般接過,溫聲道:“那我便不客氣了。”
以禅送了華重錦出門,命紅絨将店内燭火熄滅,一道上了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
紅絨:助攻成功。
華重錦:隻有媳婦寵我,哼哼。
四季屏風
陸妙真新租的房子與錦繡坊隔着兩條街,并不算近,但因有一條小巷直通過去,走起來倒不遠。她走到半路想起繡品落在了錦繡坊,便返回去拿,準備夜裡再趕會兒活。剛出巷口,便見華重錦手中捧着一件素白衣袍上了馬車。陸妙真借着店内昏黃的燈光,瞧見衣衫上面繡着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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