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
山上竹屋旁邊,幾十個墓碑立在一起,夏瑤跪在正前方,手中不斷燒着錢紙,就這樣一句話不說。
墨言默默站在後面,時不時遞上一疊錢紙,日出到日落,兩人一直保持這個動作。
“你說他們在這裡冷不冷,小七生前最喜歡熱鬧了,這兒這般荒涼,他一定會是生氣的。”
墨言上前攬住她的肩膀,低聲安慰道,“怎麼會,這兒這麼多師兄弟陪着他,他怎麼會孤獨。
遠離那些是是非非,他們在這裡清淨的過日子,又怎麼會生氣。”
夏瑤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忍不住一滴淚水劃過臉頰,不停地向火裡遞紙,好像這樣會讓她好受一些。
直到月上枝頭,夏瑤本就虛弱的身體越來越蒼白,搖搖欲墜,最後倒在墨言懷裡。
“雲源,趕緊過來。”
本就在竹屋煮傷藥的雲源拿着藥壺,不急不緩的走出來。
“喊什麼喊,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暈倒也是活該,藥已經煎好了,趕緊抱回來喝。”
話是這樣說,還是趕緊把手中的藥遞上去。
等夏瑤再次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看着周圍陌生的陳設,還有一絲恍惚,直到墨言走進來,才意識到之前看見的不是夢,都是真實存在的,是她殘忍殺害同門。
“他們可還有家人在這個世上?”
“小七有個哥哥名喚曲樂,之前受七裡門點化,現在還活着,其他的皆是凡人,這麼多年過去早就不知道投胎幾世了。”
當年曲樂和小七同時參加仙門曆練,被仙劍山和七裡門同時收取,因為兩地相隔甚遠,一直聯系就不大,當年的事情被墨言遮蓋住,這個曲樂不一定知道真相。
“我之前曾經問過他,是否願意來仙劍山,被他拒絕了,想着應該是在七裡門待的還算可以。”
聞言,夏瑤點點頭,眼神不自覺又看向窗外那些墓碑,是她辜負了他們。
“我們去七裡門走一趟吧。”
七裡門位于東海西邊,地處荒涼,算是一個小門派,因為墨言交代照拂着,這些年不斷壯大,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氣。
雲源不知道這些陳年往事,好不容易進城,自然少不了吃吃喝喝,這段時間一直在荒郊野外生活,他嘴裡都快淡出味了。
“我之前就做過功課,聽說鎮上有個味軒,廚師可是專門從京城請過來的,做菜味道簡直一絕,許多外地人慕名而來隻是為了嘗一口,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地方,一定要嘗一嘗是不是,墨言。”
墨言瞥了他一眼,眼中嫌棄意味明顯,這個時候師父哪有心情吃東西,這不是專門找事嘛。
豈料夏瑤聽見隻是微微一笑,“既然你喜歡,我們就去瞧瞧,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雲源聽見這句話,頓時一喜,隻要夏瑤開口,墨言什麼想法已經不重要了,立即興高采烈跑去問路。
墨言看向夏瑤的眼神不自覺變得深沉了幾分,充滿探究,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沒有解釋,雲源就是當年少年的事情,墨言要是知道當年的事情,又該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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