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蘩聽完就笑,“蟒大哥,我還是學你。别想那麼多,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蟒花卻反而正經了臉色,“我算什麼啊,莽漢一個,靠股子蠻勁對抗江河的大風大làng還行,一到陸地上就是混吃混喝了。采蘩姑娘卻不同。”他下巴往使船那邊一點,“你不多想想,卻有小人多想。還真容不得松懈。這叫身不由己。想當初,有飛雪樓的小鬼跟上你和小公子的時候,我便想你們的路注定不尋常。”
“蟒大哥原來未蔔先知。怎不早些告訴我?我也好繞開那條路。”蟒花看似大大咧咧,卻實有人生智慧,采蘩說笑中欽佩他,“你如今來幫我們,豈不是讓我們帶上了歪路?”
蟒花擺手道,“采蘩姑娘别高看老蟒,我這回就是來過個水瘾。我早說過,拖兒帶口的。不能像光棍一樣豁得出去,凡事都得想着我媳婦和那兩隻小的。還有我爹娘。給你開個船,沒問題。可要我赴死――”一臉抱歉,“就算跟采蘩姑娘你投緣,那我也做不到。你知道嘛,怕得罪飛雪樓,老蟒隻能送你到碼頭而已。”
蟒花對他所能承受的風險從來誠實以告,采蘩不是第一回聽。當初沒意見。現在更沒意見,因為她從不認為所謂的過硬jiāoqíng就非得為對方豁出命去,同生共死的那種熱血。朋友。在需要的時候盡到努力幫助,無論能做到何種程度,都是應該去感謝和珍惜的。反過來說,她也不會為蟒花舍命。
“蟒大哥,大嫂若在這兒,肯定又說你沒膽子。”她語氣一轉,“可是,即便你能豁出命去,我都不會高興。而且這一趟,我是去赢的,跟着我的人當然也不用擔心有命沒命這些。”感覺水珠子濺出勁道來,她快步進艙。
蟒花望着采蘩的背影,沉斂雙目。這一趟她是去赢的!盡管,他還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又有什麼要用輸赢衡量的事,但他一點都不懷疑她的話。
“要是早幾年認識這姑娘――”他自言自語。
“姐夫,早幾年認識她,你想怎麼樣?”胡子伸長了脖子,耳朵直貼過來,“小心我告訴姐姐,你後悔娶她,三心二意了。”
蟒花呸一口,捏住胡子的耳朵,“你小子敢胡诹,我踹飛了你。我的意思是,早幾年認識采蘩姑娘,就讓她給咱當個出謀劃策的,肯定發财。”
“早幾年,她還是小姑娘呢。姐夫,你老了。”胡子嗷嗷叫,掙脫蟒花的手,撐竹篙去。
一路下來,巨阙号憑借蟒花胡子這班人的本事,險道之中也行駛得安然。
倒是使船頻頻遇險,不是撞礁就是擱淺,時不時得停下來,拖慢了巨阙的行程。結果,五六日的水路費了十日。因為這樣的耽擱,向琚命巨阙号與他們一道行進,以避免分頭走而可能引起再度延緩。不過,雖然一起走,向琚卻一直在他的船上,和采蘩沒再見過面。
這讓采蘩以為,向琚這道命令是處于毫無私心的考量。然而,到達武昌郡的這日,雲朝從使船上帶來的消息令她懷疑這些撞礁擱淺,還有堅持同行,是向琚事先的預謀。
地圖鋪在桌上,雲朝指着,“從漢水下來的船家說,正是漢水汛期,又逢大雨,江線bào漲,恐怕要等十天半個月才能通暢。所以,正使大人接受東葛大人的建議,決定不走漢水,沿江從安蜀城入北周,上嘉陵江至奉州,再改陸路進長安。”
“這不是繞遠路了嗎?”連姬鑰都看明白了,“還不如就在這裡等漢水平複。”
“我也着這麼問。但東葛大人說等到十一月漢水沒有雨也可能冰凍,不如趁氣候還不算冷換嘉陵江,而且也能看些不同以往的北周風光,橫豎等也好繞也好,都得十二月才能到長安。正副使大人商量後就同意了。”雲朝解釋道。
采蘩落在地圖上的目光漸漸冰冷。
顔輝與她的視線落在一處,嘴角彎出月亮尖,“采蘩,這麼一改道,離你家鄉很近啊。你家在泸州吧?嘉陵入江口離泸州不過一日兩日的水路。”
采蘩垂眸,神qíng淡然,“确實很近,不知是否還需要和使船同行,如果能抽空去看一眼,還可給雙親上香磕頭。如今我上了童氏族譜,也算彌補他們心中的遺憾。”
姬鑰突然開始打嗝,連喝兩杯水都沒止住。
雲朝不知就裡,面色有些為難,“兩位大人說改道後我們的船可能不熟悉水域,所以讓我們仍要跟行。可惜了,童大姑娘若想回故鄉,未必能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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