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攬着他的肩膀,把那試圖離地的身體按下來:
“也教你點正經的。”
可那聲音就在程真耳邊,穿透他的耳膜,在他體内一路激蕩,很快蕩平了他僅有的理智,他望着那雙能溺死他的藍眼睛:
“你教我什麼,我就學什麼……”
——————
11這麼近,那麼遠
“你到底聽沒聽過課?”夏宇用鉛筆敲着程真的錯題,“這都是基礎,我不信你的老師沒講過。”
程真像小學生一樣,用膝蓋夾着雙手,低頭挨訓。他才發現,夏宇認真起來遠沒有平時好說話,整個下午,一個好臉色都沒給他。
他讨好地看着夏宇:“你喝水嗎?”
“不喝。”後者毫不領情。
程真自讨沒趣,正有些沮喪,後腦勺就被揉了揉,那隻手順勢滑下去,捏着他頸後的皮肉,像拎貓一樣把他的注意力押回練習冊。
“認真點。”
“哦……”
夏宇所謂的“正經”東西,就是指幫他補課。程真短暫失望了一下,不久就感到驚奇,同樣的題目,從夏宇嘴裡講出來,總要比老師的課效果更好。大概因為他們都是學生,夏宇的講解更貼近程真的理解方式,又或許是别的原因,連程真自己也意識不到。
總之,隻要是夏宇講過的知識點,他都不會再出錯,并且在許多年後,他開始工作,都還記得當時的題型。
但這并不能解決程真的所有問題,他的短闆太多,夏宇不可能完全照顧到,更何況程真還有個更緻命的毛病
——他真如自己說的那樣,夏宇教什麼,他就學什麼,上課走神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特别是周末,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夏宇,他就什麼也聽不進去。
夏宇不明内情,每次都對他的低級錯誤感到無奈,隻得在緊張的課業之餘,又熬夜給他整理出一整套初中理科的知識點,外加自己的心得。
那一年他高三,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未來拼命,隻有夏宇,把不多的時間浪費在全無幫助的事情上。他清楚地知道後果,卻無法說服自己停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再也沒法對程真說不。
他看上去和别人沒有區别,一樣的黑頭發黑眼睛,也許他長得稍微出衆了點,但也沒像自己這樣,走到哪裡都是目光的焦點。他的話也未免太多了,特别是小時候,每天放學都要說個沒完。再後來,他就不大愛說話了,卻依舊愛圍着自己轉,一找到機會就要探入自己的過去……
“阿廖沙,阿廖沙,阿廖沙……”
“我想和你走得更近一點。”
他已經走的夠近了。
近到,快要走進他心裡。
還有半年,他就要離開這座城市,去外地上大學,五年,也許是七年、八年之後,他還會留在那裡。那将是他的一生,而程真,也會有自己的未來,他們注定會天各一方。
這短暫的幾年,就是他們能達到的,最近的距離。
他還能為他做點什麼?
夏宇突然發現手下的字迹越來越潦草,便把那張紙撕掉,重新謄寫一遍。
常青和夏思危之間的關系,已經近乎公開,連科室裡都不再大驚小怪。可那隻木雕大象摔壞後,常青對夏思危的心态就變得有點複雜,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這種隐約的抵觸來自哪裡,事情就發生了變化。
那天夜裡,一向齊全的值班人員全都請了假,作為三喚醫師的副主任常青,不得不臨時留下。後半夜時,值班室裡的平靜突然被打破,省二院接收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批急性中毒患者——市郊化工廠連夜作業,疲勞工人的一個錯誤操作,引發了一場災難。
常青第一時間指揮處置,才想起來跟院長和夏思危彙報,當他們趕到醫院時,大部分患者已經得到及時救治,脫離了生命危險。在那場搶救中,許多人同時存在幾種中毒,常規療法中,幾乎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常青冒險使用了自己還沒獲得審批的課題中的方案,意外地取得了成功。
盡管争議很大,她還是獲得了省市甚至國家的表彰,醫院出于各種原因,破格把她提升為主任醫師。
夏思危對她的态度,就是從那時開始微妙起來。他對她不再殷勤,漸漸回到公事公辦的層面。
在這種情況下,常青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和夏家有更多來往,何況夏宇面臨高考,她不得不提醒程真,不要總纏着夏宇補課。
那時的程真一心沉浸在對夏宇的依賴中,完全沒考慮這會給他們帶來什麼後果。
當他接過夏宇給他的厚厚的一沓紙時,幾乎要把它當成教材,反反複複地讀。
“這下能安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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