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風雨之前的死寂隻是片刻。
下一刻,嘿聲巨響,一條人影翻上天空,卻是面朝天空背朝地,像是被人挑上去般,翻過圍牆,直直落了下來。
那人半空中又一翻身,落在地上,臉色半青半紅,微彎的眼角再不見甜意,隻有凜凜的憤怒和殺氣。
竟然是丹野。
他在給海東青找場子的時候吃了虧?
别說鐵慈驚疑了,便是周暢此刻也迷茫起來,海右都指揮使司的兵有這麼厲害嗎?
牆外忽然一隻紫色的旗幟一晃,随即唰唰連響,無數鈎鐮槍跨越長空,奪奪釘在四面圍牆上,槍尖彈出蓮花狀的槍頭,緊緊抓住了牆頭壁縫。
“起”
沉雄發令聲後,鈎鐮槍後連着的長繩被繃得筆直,連着槍身的是一座座鐵馬車,馬車上趕車士兵長鞭脆甩,馬車轟然後退,在地面上碾出深深印痕,下一瞬轟然巨響起自四面八方,轟響聲裡,比平常更為高大堅固的圍牆,如骨牌一般段段倒地,煙塵便如氣柱般騰上半空久久不散。
隻刹那間,所有人便袒露于空地上。
原本扒在牆頭上的弓箭手滾了一地,很多人被碎石砸傷,一大批士兵沖了上來,越過那些人和廢墟,嚓嚓連響聲裡勁弩上弦,對準了在場所有人,包括周暢和鐵慈。
這一下連鐵慈都懵了。
來了的是什麼夯貨,怎麼不分敵我?
容溥的神情顯然也很意外,來的分明是都指揮使的兵,但怎麼看起來對皇太女一點都不客氣。
前方煙塵尚未散開,兩面旗幟一分,一排鐵甲士兵誇嚓誇嚓奔出,在旗幟下站成筆直兩列,手中長槍頓地,齊齊一聲。
一騎白馬緩緩而出,馬上人白衣銀甲,甲胄毫無裝飾,衣裳裁剪也最簡,毫無贅飾。銀盔下面容峻刻,連唇都薄得毫無血色,一雙眸子微微下垂,遮着密密的睫毛,但所有人看他第一眼便能明白,他不是羞澀,純粹隻是不屑看這世間。
鐵慈沒見過這人,卻在心中瞬間流過一個名字。
蕭雪崖。
蕭家最出名的将帥之才,也是蕭家如今野心越發膨脹的重要依仗之一。其人喜着白衣銀甲,行事作風冷峻兇厲,人稱“雪帥”。
據說他生平有三恨。
恨生于承平年代,大乾安定。
恨三藩老實,近鄰西戎臣服交好。
恨周邊諸國大多遠隔疆域,朝中耽于安樂,不願輕起刀兵。以至于他不能率萬軍揚鞭策馬于異域疆土之上,為大乾拓百年之基業。
雄鷹拘于平野之上,卻也沒忘記偶爾展現它尖銳的喙。蕭雪崖朝廷正式武官官職是正三品昭毅将軍。據傳他不願受家族蔭庇,隐瞞身份十三歲從軍,十年間便于承平年代躍遷至武官高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進入的是大乾最艱苦最險惡的軍隊,甘綏邊軍,那裡面對大漠草原,除了要鉗制并不安分的西戎,還要時刻擋住更加兇殘的草原達延部擄掠叩邊。十年間,白草浴血,馬踏狼煙,一顆又一顆兇猛的達延騎兵頭顱,堆疊起蕭雪崖彪炳朝堂的軍功。
二十歲,他升任三邊督軍,鎮守九綏、甘山、固甯一線,号稱三邊總制,是大乾外駐将領最高職,大乾并無元帥一封,但在三邊将士眼裡,蕭雪崖就是他們的元帥。
所以蕭雪崖在這裡,海右都指揮司麾下的兵,就像一堆鹌鹑一般縮在一邊。
但蕭雪崖怎麼會在這裡?
鐵慈想起前不久好像看見說東南海境有海寇,大乾水軍實力一般,導緻海邊諸城池百姓飽受騷擾,當時朝廷便有讨論,要換将重整水軍,蕭雪崖也曾上書請纓。但他一個三邊總制,掌握大乾近三分之一的邊兵力量,如此軍權,蕭家怎麼會願意他去屈就實力薄弱許多的東南水軍,自然是擱下了。
難道蕭雪崖堅持了自己的意見,前往東南了?如果從九綏去東南,海右倒是必經之路。
鐵慈心一沉。
如果是蕭雪崖,今日這麼好的機會,他會放過自己嗎?
容溥倒是認識對方,上前行禮:“蕭總制。甘都司。”
在蕭雪崖面前,圓圓胖胖的海右都指揮使甘田毫無存在感,聞言尴尬地笑一笑,下馬回禮,“容公子。”
“甘都司,這是”容溥用眼神示意。
甘田笑得更苦了,“在下調兵過來,路上正遇見前去東南換防的蕭總制,他聽聞這邊有事端,然後我們就被收編了”
容溥默然。
這實在不合規矩。換防過境将領,怎麼能收編當地駐軍。
但蕭雪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眼裡沒有規矩。據傳他爹,也就是蕭次輔,在他初到邊境時屢次勒令他回家,派兵捆人,裝病,詐騙,什麼法子都用過,人理都不理,派去的人都被扣下當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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