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夜神月的手捏玩:不小也不軟,骨骼分明,不像女人的手,卻也十分好看。唯一不足的,是過于蒼白細瘦這點——監禁時期夜神月嚴重的厭食和尋死的念頭讓他消瘦到了極點,即使現在很好地在照顧着,到底還是沒能養回來。手腕處還有鎖鍊磨出的繭子。這些痕迹一直讓筱楓院家繼心有歉疚疼惜。
“所以你想送走我?”夜神月面色平淡地反問。
“還有竹千代……”他說,“但是我剛剛反悔了,我希望月能陪着我。”
他坐起身,靠近了一點,一隻手攬住夜神月的背,将人扣在懷裡。他将臉埋進對方肩窩,聞着對方身上令人心神安定的味道。
遠看去就像是兩人靜靜相擁,可是事實上隻是筱楓院家繼單方面地抱住他——夜神月從沒有主動的回應過他。
“我會保護好月和大家的,所以月不能抛棄我啊。”玩笑似的後半句話,帶着笑音呼出的顫顫熱氣撒在夜神月脖頸上。
夜神月為他奇怪的舉動奇怪的話而皺眉。
“很晚了。”他說。
現在已經三更了(午夜12點多)。
筱楓院聞言突然直起身看他,黑亮的眼睛像是夜幕星辰,閃爍着别樣興奮的光彩:“難道月你是在暗示什麼嗎?”
夜神月忍住沒抛給他一個白眼——他對這個腦子裡動不動就是亂七八糟不正經的事的男人已經沒話可說了
“不,單純的睡覺而已,你不困我困了。”他說,自顧自走到床榻邊解了外衣,掀開被子躺進去。在身邊留了個位置。
很奇怪,非常奇怪。
筱楓院沒像以前一樣一下子就黏上來,生怕自己将他趕出去的樣子。反而一個人在那裡對月獨酌,這讓夜神月感到十分不自在。
他在酒杯酒盞碰撞的聲音下煩躁的翻了幾個身,然後一下子坐起來,冷冷地說:“要麼去外邊喝要麼睡覺,你吵得我睡不着!”
然後不出他所料,筱楓院家繼收了酒瓶酒盞。
可在他以為對方就要趕着上來一起睡的時候,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端起小矮桌直接推門走了!真真一副上外頭喝酒的架勢。
???
從未有過的情況不止讓他驚訝,外頭守夜的女中們也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小林更是以為夜神月又招惹了将軍,在筱楓院家繼走後急急進了房間,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夜神月有些發青的臉色。
這……好像和自己心裡想的不大一樣啊,兩個人架也沒吵也沒打起來,怎麼看都好像是将軍惹正夫人生氣了呢……
她尴尬地站在原地:“正夫人,将軍他……”
“不用管他。”夜神月單單說了這麼一句,也一副請勿打擾的樣子躺倒就寝。
小林隻好施施然又走出去,一關上殿門就收到一堆八卦好奇的視線。
“怎麼回事?以前可從來沒有過的啊,将軍扔下正夫人就走這種事……”一個女中皺眉,湊上來問她。
“不會是……到倦怠期了吧?!”另一個女中兀自猜測,一驚一乍地突然說。這話引發一堆人驚訝又隐隐認同的眼神。
小林給了她們頭上一人一下:“将軍和禦台所的事是我們能随意揣測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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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筱楓院家繼的心思沒人猜的準,連一向了解他的夜神月都沒能明白。
隻是睡到後半夜的時候藤原突然來找他,就在門外說了句:“正夫人,将軍在園子裡喝醉了,誰都不讓接近,也不肯會禦所。說是就要坐在那裡繼續喝。”
夜神月真是難以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他因為筱楓院家繼異常的反應在被窩裡翻了半天沒睡着,沒想到被叫起來還是因為那男人喝醉了?!還發酒瘋?!
真是在外邊喝了一夜的酒嗎?!
“……夫人?”在外邊站了半天也沒得到回應的藤原敲了敲門。
“他要待外面就讓他待外面!”夜神月心下一陣莫名的惱意,“夜風多吹吹醒酒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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