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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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門響之後，葉流西沒再嘗試。喧嚣終于轉作寂靜，已經是深夜了，昌東頭疼得厲害，他昏昏沉沉地爬起來，拿了牙杯，準備去洗漱。門一開，就看到客廳裡開小燈，葉流西裹了毯子窩在沙發上，正拿生膠塊慢慢擦拭着刀帶。聽到門響，她趕緊擡頭，然後手裡的家夥一扔，三步并作兩步過來。問他：&ldo;你沒事嗎？&rdo;昌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看向客廳的挂鐘。已經淩晨兩點了。他忍不住問了句：&ldo;你還不睡？&rdo;葉流西說：&ldo;那你不是不舒服嗎，我擔心你是不是身體有反複，但你又交代了别打擾你……我想着你總要起來的，所以在外頭等。&rdo;她擡頭笑：&ldo;其實我跑到你門口聽了好幾次了，每次耳朵貼着門聽，但是沒動靜，我怕吵着你睡覺，就沒敲門。&rdo;說着上下看昌東：&ldo;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看看啊，從礦山回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嗎？你可别像高深那樣……&rdo;她說着說着，自己先打一個寒噤。昌東低頭看她，聽她說個不停，眼睛有點發澀，忽然就覺得自己那些想法可笑。跟她較個什麼勁呢，也許有一天，等她真正恢複記憶了，他會有立場去要求她解釋一些事情，但眼前的葉流西，壓根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他伸手把她擁進懷裡，低聲說了句：&ldo;沒什麼，就是有點累。&rdo;葉流西沒說話。之前她有心事的時候，昌東說自己察覺得到，理由是她身體周圍氣壓都不太一樣，稍微靠近點就感覺到了，當時覺得他是胡扯，現在信了。她覺得他也有心事，他的情緒能影響她。葉流西說：&ldo;你是不是不大喜歡這兒？沒關系，我也不喜歡，晚上趙觀壽派人來過，說是安排好了，最早明天上午，我們就可以出發了。&rdo;昌東嗯了一聲。對面牆上，挂鐘的秒針一下一下地走着，刻闆又盡責，在他眼睛裡劃過一周，又一周。要不要跟她說呢？終卷：昌東秒針還在走，一圈，再一圈，得說點什麼，不然，這氛圍太奇怪了。昌東清了清嗓子：&ldo;你陪小柳兒去檢查，結果怎麼樣？&rdo;葉流西沒好氣：&ldo;莫名其妙，像做了個全身體檢，血也要抽，視力也要檢查，一會被帶到這，一會被帶到那，磨磨蹭蹭，像是故意拖時間，最後的結果是暫時穩定，要不是看對方态度還行，真想拍桌子吵架。&rdo;昌東嗯了一聲：&ldo;這醫院可能是簽家人開的。&rdo;葉流西奇怪：&ldo;為什麼？&rdo;&ldo;診斷結果跟測簽的結果一個德性，看着都對，屁用沒有。&rdo;葉流西失笑，忽然想起什麼：&ldo;對了，肥唐回來之後，求我辦件事。&rdo;&ldo;什麼事？&rdo;&ldo;他不是陪阿禾去了嗎，氣得夠嗆，說對方就是沒事找事。現在阿禾啞了，他擔心咱們走了之後，阿禾會受人欺負，想讓我拜托趙觀壽，讓他對阿禾格外照顧。又起了個想法，建議說能不能朝趙觀壽要一對代舌，輔舌接到阿禾嘴裡，主舌也讓阿禾保管，這樣，她既能說話，又不會受人控制了。&rdo;想法是挺好的，昌東先不說自己的意見：&ldo;那你怎麼想的？&rdo;葉流西說：&ldo;那當然是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舉手之勞的事兒，幹嘛不答應啊，說不定這樣一來，阿禾對肥唐心生感激，我還能促成一對兒呢。&rdo;昌東說：&ldo;你盡管去跟趙觀壽提，他一定會答應的，會不會真的去辦就天知道了。而且你也大緻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趙觀壽現在對你客氣，隻是權宜和表面，未來一旦清算，翻臉不認人的。&rdo;&ldo;阿禾跟你走得越近，受你恩惠越多，以後被連累的幾率也越大。至于肥唐，還是别那麼熱衷去牽線了吧‐‐一個關内，一個關外……趁着他們互相還都沒真生出感覺來，冷處理吧。&rdo;葉流西擡頭看昌東：&ldo;我怎麼覺得，你今晚上說話，挺悲觀的呢？&rdo;昌東說：&ldo;……現在形勢不明朗，看不到路吧。&rdo;&ldo;看不到路不妨礙走路啊，走一步看一步呗。&rdo;&ldo;萬一沒路呢？&rdo;葉流西說：&ldo;我隻聽說過沒腿的，沒聽說過沒路的。退一萬步講，哪怕真沒腿，拄拐也能走出條路來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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