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兒。」東轉過頭去,澹澹說道。
錦聽得出他話裡落寞,揉揉他的頭髮也不再說,但心裡原有的打算卻更加堅定。
41
在中野宣佈東可以自由行動,也就是東假期的最後一天時,錦邀請了一位出乎意料之外的客人回來。
「…紀之…」來人的聲音溫柔悅耳,充滿歡喜之情卻又有些侷促。
東站了起來,欠身招呼:「白川夫人。」
「紀之,原來你一直在錦織家,怎麼不告訴媽媽呢?」
東禮貌性的微笑,沒有回答,但那笑容明顯看得出毫無笑意。
錦裝做沒事招呼他們坐下,晚餐時間也一直努力化解二人之間的陌生和隔閡,白川夫人雖然竭力配合,可惜另一個人從頭到尾隻是禮貌性的敷洐,使得場面更加尴尬。
錦心裡當然氣他不近人情,可一想到他那身被刻意處理過的傷痕、想到他在街頭幾年受的種種苦楚,便又捨不得怪他了。
吃過飯後,錦特意留給二人單獨相處的空間,他看出白川夫人的不安、也看出東的不豫,但是故意不去理會,因為錦知道,有些心結,别人也插不上手。
錦離去之後,白川夫人輕輕喚道:「紀之…」
東擡頭看了她一眼,視線便又轉開。
「紀之…」白川夫人又喚了一聲:「回家好嗎?你父親和我都很想你。」
「我的家在歐洲。」東澹澹說道。
白川夫人顯得有些難堪,算是解釋:「紀之,其實爸爸媽媽一直挂念着你,後來知道你被歐洲一名貴族收養,也探到他對你很好才放下心來。」
「謝謝夫人關心。」
東始終冷澹疏離的态度令白川夫人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隻得幽幽說道:「紀之…媽媽下次再來看你…」
「夫人,」喚住欲離去的人,東說道:「您有什麼要求或指示,就請明說吧!」
白川夫人嘴唇顫了顫,不勝哀傷:「紀之…你…誤會媽媽了…我…我隻是想補償你…」
「補償?那就完全不必要了,失去父母的我,得到的關愛卻更多。」直視着他母親美麗的眼睛,東一迳的平澹:「如果您怕我再傷害敬言,那麼請您放心,我以我的性命起誓,不會傷他分毫。」
「不是,媽媽不是怕你報複敬言…」白川夫人急急解釋:「知道你養父對你很好,媽媽也替你開心。」
“報複”…聽到這個用詞,東不由自嘲,他曾經的父母隻怕一直都防備着他。
真正把他當親人的是…東不禁順口說道:「不隻養父,整個莊園的人都待我很好。」
「我相信,聽說他把全部的遺産都留給你了。」白川夫人臉上帶着欣慰的笑。
東聽了心裡一沉,原來…這才是白川夫人的目的。
「遺産…我放棄了,已經還給養父的親戚。」東一面說,一面看着他母親。
白川夫人臉色一變,急急問道:「那不是你養父留給你的嗎?為什麼要給别人?」
東低下眼簾,看不清情緒:「連親生父母都不願給我的東西,我又有什麼資格拿别人的?」
白川夫人像是沒聽到東的話,隻是更加急切:「紀之,你是在跟媽媽開玩笑吧?那麼龐大的遺産怎麼可能說送人就送人。」
見東神色始終如常,不像玩笑,白川夫人也顧不得端莊,握住東的手臂,急忙又道:「可以要回來的吧?法律上你有權力的不是嗎?就算要打官司也沒關係…紀之,你父親生意上有困難,需要幫助,你會幫忙的吧!你不會眼睜睜看着白川家倒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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