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漣也去看了水沐。
水沐臨死之前,神智短暫的清醒了一會兒,對水漣道:“這些天我纏綿病榻,才知你這二十年是如何過來的。你我本兄弟,可惜父親一步錯,步步錯,以緻我們兄弟生出二十年隔閡,從未有過相扶相依的時刻。這一世,是做兄長的對不起你,下一世,我願将你今生所受全部還清。”
他又對專門回來看他的滿優道:“母親,我知你因弟弟病弱,格外偏愛他一些,但我也是個普通人,我也希望母親能愛我。可我現在又格外慶幸你對我感情沒有對弟弟深,這樣,即便我死了,你也不會這麼難受。”
滿優流着淚道:“你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隻是,漣兒自小受盡了苦頭,我若不多照顧他一些,隻怕他連二十歲都活不到。我知道我不是個好母親,可我隻能這麼做。沐兒,我不配當你的母親。下輩子,你去個好人家,找個一心一意待你的母親,别再來找我了。”
水沐微微笑了,道:“母親是個好母親,隻是不是我的。沒關系,我不在意。你和弟弟好好的生活,往後,水家就靠你們了。”
最後,他轉向水振飛,歎息道:“父親,這麼多年,靠着弟弟的犧牲,我過着他無法想象的好日子,現在,我隻不過是把一切都還回去罷了。你别傷心,來世,願你不再如此糊塗。”
水沐說完就咽了氣。
水漣站在一旁,任由滿優和水振飛聲聲哭喊着水沐的名字。
在水漣的記憶裡,這位兄長與自己着實不親近。
他身體弱,旁人總嘲笑他,水沐也隻是冷眼旁觀。
長大後,兩人交集更少,除去一起吃飯的時間,平常幾乎不見面。
幼時水漣心中尚存對大哥的孺慕之情,但在遭遇了一次次的冷眼之後,他早已經完全不期待兄弟之情。
現在水沐死了,他也隻是感慨一下,再無旁的情緒。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何必沉溺在本就虛無的兄弟情之中?
韓海把水漣的信轉給了蘭鈴。
蘭鈴回道:“好的家族應該是和睦友愛的,水家内部有争鬥,連親兄弟都無法信賴,注定走不遠。其他三大家族也一樣。現在金家被周家擺了一道,信譽開始出現缺口。下一步,咱們可以對金家動手了。”
韓海也如此想。
他與周子期還有鴻生找時間組了個局,商量如何對付金家。
眼下金家因構陷周家一事動搖了那些依附它的家族的心,許多事已經無法再像從前那樣流暢進行。
韓海想的是趁此機會吃掉金家一些邊緣化的産業,由水家、青雲幫和周家共同分攤,同時讓黃重也參與進來。
這些年周家幫金家做了不少事,對其内部比較了解,隻不過金家底蘊比水家身後,隻怕沒這麼容易倒台。
鴻生建議把石家牽扯進來。
憑他們現在的力量,想扳倒金家要花費比較長的時間,但如果拉石家下水,就會容易得多。
韓海問道:“可石家為什麼要無緣無故來對付金家呢?”
周子期道:“你别看四大家族表面上相安無事,實際上幾家之間摩擦不斷,怨氣積攢了好多代了,隻要有個引子,就能讓他們相互掐得難解難分。我們現在缺的就是這個引子而已。”
“引子啊······”韓海想了想,道,“上次石家主導設伏襲擊蘭鈴,當時蘭鈴猜測石家可能暗地裡站了某位王子的隊,表面上高調隻是為了轉移視線。要不,我去趟雷歐城打探打探?”
鴻生擺手道:“不用,我讓人去查就行了。”
青雲幫這些年發展勢頭大,幫内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打探消息很容易。或許要查石家内部的機密有些困難,但他們可以先綜合相關信息,再決定下一步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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