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并肩坐在空曠的排演室,午後的陽光西斜着灑在身上,小時候向潇翎學街舞經常去街演幫老師招攬顧客,雀甯有時間會去圍觀,向潇翎跳累了就跑到他身邊一屁股坐下,從他手裡拿水來喝。
如今兩小無猜的少年悄然長大,鏡子裡映出他們不再稚嫩的模樣,恍然間有種時光回溯的錯覺。
“走吧,帶你去化妝間看看。”向潇翎見雀甯意念堅定,也不再強求,光芒萬丈的人生固然享受,但也隻是他這樣認為罷了,他和雀甯性格不同,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幹涉雀甯的選擇。
雀甯起身,跟着向潇翎去了上一層的化妝間,有化妝師正在收拾東西,向潇翎跟她打了個招呼,道:“趙姐幫忙給我朋友弄一弄?”
“來坐下吧。”對方欣然同意,雀甯本來以為就是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還要給他化,想要拒絕呢,結果被向潇翎按在椅子上,擡頭問道:“這是幹什麼。”
“給你化化妝。”向潇翎按着雀甯肩膀不讓他起來,勸道,“底妝而已,又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我也想看。”
雀甯無奈隻得同意,面前的化妝台上擺着數不清的瓶瓶罐罐,各種化妝刷塞了整整兩個大筆筒,化妝師坐在旁邊高腳椅上湊得近些端詳雀甯五官,忍不住誇道:“這皮膚真的好,平時做護膚嗎?”
雀甯老實回答:“冬天幹得受不了了會擦一點雪花膏,其他就沒有了。”
化妝師失笑:“我發現好多從來不保養的男生皮膚都挺好的,也太讓人羨慕了。”
她在雀甯臉上拍了一些化妝水,開始上妝。雀甯也不懂,就坐在那裡任憑各種粉撲美妝蛋和刷子在臉上擦來擦去,向潇翎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一轉不轉地盯着鏡子中的雀甯,似乎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瞬間,看的他都不好意思了,忍不住笑道:“别看我啊。”
“别那麼小氣。”向潇翎笑道,“趙姐,我朋友底子不錯吧?”
“比你好。”化妝師示意雀甯閉上眼睛,給他夾睫毛。
雀甯上次化妝還是四年前高中畢業拍全家福時,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逐漸變得有所不同,雖然有一點點不好意思,但總的來說還挺開心的。
當雀甯發現化妝師并未像向潇翎說的那樣隻弄底妝的時候,眼線都已經弄完了,化妝師最後修了下容,心滿意足地放下刷子。
“好了。”她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收到抽屜裡,雀甯湊到鏡子前去看,都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是自己。
化妝師将雀甯五官中最抓人的少年感突出得非常好,故意沒把鼻子畫得太挺,鏡中的少年睫毛卷翹,加深的眼尾微微向下,眼底鋪了層淺淺的珠光橘色腮紅,被盯着時候隻覺眼神無辜。而嘴唇水潤,不知用的什麼色号的唇釉非常自然,似乎帶着水果味,叫人直想咬一口。
就連雀甯都有些受不了被自己這樣看着,胳膊上小顆粒簡直快要起來了,他直起身望向向潇翎,對方正盯着他,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雀甯長得好看,向潇翎是一直都知道的,隻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好看。
“别看了别看了。”雀甯臊得要命,伸手在向潇翎眼前揮了揮,“把我弄成這個樣子,我自己都不敢認了。”
“好看的。”向潇翎回過神,他抓住雀甯擺在眼前的手,站起身湊近了去看眼妝。
他實在有些太近了,向潇翎本來就高,這下就像要壓下來一樣,雀甯縮了縮脖子躲開,伸手推了下他肩膀:“都說别看了,姐姐真的太厲害了,簡直就像把我變了個人一樣,好神奇。”
“是你底子好,我才能随便化。”化妝師心滿意足,還不忘囑咐,“以後也注意一下護膚,洗完臉就擦點東西,要不然皮膚再好也經不住糟蹋。”
雀甯答應下來,而向潇翎深吸口氣,按捺住心中愈發強烈的悸動,雀甯每次看他時的清澈眼神都叫打過無數次腹稿的告白在胸中叫嚣,但每次話到嘴邊,又不敢說出口。
他的職業讓他注定不能像其他人那樣自由戀愛,但他又太想太想讓多年以來的愛戀有一個結局,不管它是好是壞。
轉眼間已經五點半,向潇翎定下心神,将所有異樣隐藏眼底,順勢攬住雀甯肩膀:“走吧,帶你去吃點東西。”
“要帶着妝出去?”
向潇翎不甚在意:“那有什麼。”
反正也沒人認識我。雀甯心道,這樣想的話,好像也就無所謂了。
然而下一刻,電梯門打開,雀甯擡眼,直接和裡面的蔚封打了個照面。
雀甯:……………………
說好的沒人認識呢!
蔚封第一時間倒是沒認出來雀甯,如果隻有這一眼,他說不定還會一直都認不出來,然而下一刻,向潇翎主動打招呼道:“蔚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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