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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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惺忪睡眼，露出一個狡黠的笑，翻身爬過去，偷偷摸了摸王妃的臉頰，滑滑的，涼涼的，漢王眨了下眼，又摸王妃衣裙，也是涼的，還有些濕，像是雪化了的水迹，殘餘着寒意。唔……王妃出過門了。漢王這樣一想，卻沒有多在意，她扯過自己方才蓋的小毯，披到王妃身上。小毯上有她的體溫，很快即可将王妃身上寒氣驅散。做完這些，她自軟榻上下來，輕手輕腳地出門去，令人傳膳。翌日，風雪停歇。漢王派人留心宮中消息，卻始終無聖駕返京的消息傳來。發生這樣大的事，陛下當先回京才是，穩定人心也好，徹查刺客也罷，便是為安危計，也不當再留在邙山。漢王着急，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王妃見此，便與她道：&ldo;想必皇夫傷重，不好挪動。&rdo;漢王頓時臉色發白。王妃又道：&ldo;皇夫當是有驚無險，如若不然，聖駕也不會久駐邙山。&rdo;漢王一想也是，又松了口氣。王妃将漢王哄好了，不那麼惶然了，卻又來了個攪局的。太常十分眼紅衛氏權重，自以待到了那日，王妃為後，他宋氏為外戚，也可與衛氏比肩。如此便少不了要先在漢王那處多立些功勞了。要立功勞，自然還得先将難處誇大。太常過午便到了漢王府拜見漢王，與她絮絮叨叨地說着朝中大臣如何诋毀殿下，境況又如何險峻，陛下又如何以漢王府為大患。要哄一隻受了驚的貓兒将滿身豎起的皮毛放下，其實不那麼容易，王妃順了一早上毛，與她分說形勢，好不容易方使她安心，太常一來又攪弄是非。&ldo;已是至關重要的時候，臣不才，門下也有幾個卒子，稱不上成器，隻供殿下勉強驅使。&rdo;太常鋪墊完，便要立功了。他說罷，見漢王沉吟不言，忙又道，&ldo;殿下之尊，豈能容他們随意攻讦，總要讓大臣們曉得厲害。&rdo;朝臣總參劾漢王，确也有漢王從不回擊，故而無所忌憚的緣故在。漢王依舊沉吟不語。太常便有些急了，面上也隻強作鎮定，說了些往日大臣們如何過分，那還是無事生非，今有事，便更要揪緊不放了。陛下心中必也存疑的。&ldo;積羽沉舟，積毀銷骨，殿下莫非竟要束手就擒，到時下獄，受小吏折辱?&rdo;太常痛心疾首，&ldo;那大獄中的小吏可不會管殿下是皇子王孫，折磨起人來毫不手軟!&rdo;王妃便感覺到身邊的人吓得顫了一下，面上血色一下退了精光，眼底氤氲，強忍着淚意。太常心中暗喜，身負天命又如何，到底年少，稍稍一吓即可唬住了。殿下已被吓着了，王妃擔心她驚慌無主之下，就接了太常示好，将眼下還算明了的境況弄得渾濁不堪，正要開口，卻聞漢王低聲道：&ldo;罷了，孤為臣下，主上信也好，疑也好，總是君恩。&rdo;太常一愣，不想殿下這般軟弱!他憤憤不平，便要再言，王妃輕聲慢語道：&ldo;陛下聖明，又豈會使殿下蒙冤，太常未免，太過危言聳聽。&rdo;太常臉色便難看起來，又看漢王，也無心思反擊，隻得息了滿腔熱情，暫先告退了。隻是心中，依舊是猶疑，漢王殿下這是不信他，不敢推心置腹，還是當真無心大位，隻願做陛下的順臣?太常一走，漢王便長籲了口氣，可憐巴巴地望着王妃道：&ldo;吓死我了。&rdo;太常言語中，仿佛明日，漢王府便要大難臨頭，她也要奪爵下獄，等着一條白绫，一杯鸩酒，一把匕首了。光想着那情形，漢王都覺怕得厲害。更不必說那日真的到來。她眼底泛起淚花，漆黑的眼中霧氣彌漫，要哭不哭的，可憐得很。王妃心疼她平白叫人吓了一回，牽她的手到近旁來，溫聲道：&ldo;既這般怕，殿下怎不應了他?&rdo;她這般言語，漢王便以為自己做錯了，顯出怯怯的神色來：&ldo;我當應他麼?可你，可你今早不是與我說了，會無事的麼?&rdo;&ldo;我與你說無事，你便信了?&rdo;漢王也愣了一下，然後抿了抿唇：&ldo;我、我總是信你更多的，他們心思莫測，你不會害我。&rdo;王妃輕笑：&ldo;殿下又如何得知，我不會害你?&rdo;漢王不解她話中意，也不知她為何這般問，面色有些懵懂：&ldo;你若要害我，又何必待我這樣好?&rdo;想到王妃待她好，漢王便很歡喜，若是娶了旁人，必沒有這樣好的。漢王想到此，便慶幸不已，她望着王妃，一掃懵懂之色，誠懇道：&ldo;能娶你，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倘若你都害我，那我也認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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