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離學校有點遠……”梁晨好不容易挪出一塊空地兒把箱子放上去,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但近的房子又太貴,這個挺好了。”
“不去上學就好了呀。”梁景無所謂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箱子,轉頭直直望着對方:“幹嘛還要出門,反正哥隻用待在家裡陪我玩就行。”
梁晨不太自然地躲開弟弟熾熱的眼神,彎下腰把箱子裡的衣物被褥一件件拿出來:“我……我想上學的,小景,别說這個了。”
梁景乖巧地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但在他哥蹲下身背對他疊衣物的時候,他忽然從背後湊到對方頸項處聞了聞,梁晨一下就緊張了起來,捂住脖子往前縮了縮:“做什麼啊?”
“有人碰過哥哥了?”梁景纖長的手指在他頸動脈附近畫圈:“是你那個室友吧?”
“沒——”他剛想反駁就被對方抵在喉結上輕微施力的手掌阻止了。
“噓,不要跟我撒謊。”
弟弟和他五官上最大的區别就在于眼睛,梁景的眼尾有點挑,瞳仁很黑,不笑的時候看上去很冷,笑起來卻比春風還暖,彎彎的像花瓣像月牙像一隻小船,比通常表情都有些呆的自己生動多了。而這時候他的小景也這麼笑着,手指從梁晨脖子滑到嘴唇上:“因為無論哥在想什麼,我都會知道哦。”
他很久沒有回精神科複查,原本放在寝室裡的剩餘藥劑也在今天帶回家沖進了廁所。
其實最開始,周景還給他發過信息,發一兩張校園或房間的照片,然後就是問他最近怎麼樣。但從梁晨第一次拿着手機思考怎麼回複的時候起,另一個弟弟就總會适時出現,會按着他的手腕,會遮住他的眼睛,會跪在他身後把額頭抵在梁晨的背後。他不能抽出自己的手腕也不能拂開小景覆在他眼上的手指,更做不到掙脫這個帶着乞求意味的姿勢,他常常就這麼閉着眼和弟弟靠在一起,直到手機屏幕暗下去,直到時針走過一兩個數字。
這段時間似乎過得特别快,整個暑假梁晨幾乎沒怎麼出門,就連兼職也接了個可以在出租屋裡幹的活。把一些繩子鈴铛或者塑闆之類的材料買回來,編好或者組裝好成品再統一賣給收購小販,當然這種機械勞作不僅累、費眼,還掙得比收銀或者服務員少很多,好處是大大的減少了跟人接觸的幾率。他租了一個便宜狹小的地下室,每天一邊就着昏暗的光坐在地上組裝貨物一邊跟弟弟聊天,有時小景也會哼唱一些不知來自哪兒的歌,仿佛回到相依為命隻有彼此的小時候。
最後一次交貨的時候,他拿了貨款就着急往家裡趕,那個商販随口提了句他才驚覺原來已經九月了。他還穿着夏天的短袖和薄褲,卻恍惚得感覺不到冷,日日夜夜重複着一模一樣與世隔絕的生活,差點忘了自己還要回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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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覺就這麼和綠茶弟一起也不錯的!後面幾章可能有點不太好受,朋友們答應我堅強一點好嗎!【??】
第44章
44
結果梁晨到底還是沒有回去上成課。
第二天傍晚他接到來自周啟天的電話,那頭語氣生硬地告訴他,梁莉死了。
母親是在病房裡自殺的。有傷人傾向犯罪記錄的病患原本看管格外嚴密,但她仍然選了個半夜趁看護睡着的時候遛到廁所,成功躲開監控踩爛一隻臉盆然後用一片堅硬的塑料銳片割了腕,等到廁所門被打開時候梁莉的身體都冷透了,血流了滿地都是。這份計劃的缜密和赴死的決然簡直讓人難以相信出自一位弱不禁風的精神病人。也沒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做的這個決定,畢竟從梁莉最近的表現來看,除了更加沉默寡言更加長時間地看着窗外之外,并無特别,就連吃藥打針都比往常順從得多。
特護病房出了這種事面子上不太好看,不過機構自己内部處理這些問題也是可大可小。幸而周啟天這個家屬并沒有追責的打算,都沒多問兩句就冷淡地接受了病人死亡的結果,隻說了因為工作原因無法來B鎮,回頭會讓患者的兒子到醫院處理後續。
于是梁晨連夜買了回B鎮的票,帶着些許夢遊般的不真實感再次站在了這裡。
他一個人跑完了醫院和殡儀館的所有手續,直到從别人手中接過那個黑色的匣子,心裡那一塊才和手心的重量一起重重一沉。這個暑假他過得太混沌沒什麼臉面來看母親,本來打算國慶回B鎮一趟的……
他應該回來看看梁莉的,他應該回來的。
溫暖的手指貼上他冰冷麻木抱着骨灰盒的手背,弟弟的體溫順着那一塊相貼的皮膚傳遞過來,燙得他顫了一下。梁景反常地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陪他在門口坐了一會兒。等有點力氣了,梁晨就抹了把眼睛站起來,繼續簽面前的材料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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