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之後,我試圖追蹤阿列克謝的生平,但很快走進死路。能弄清的隻有他被赫伯特·馮霍恩——一位前帝國外交官——收養,因此獲得了這個姓氏。關于馮霍恩一家有許多傳言,但無一能夠确鑿證實。帝國投降之日,馮霍恩一家在家中地下室服毒自盡,所有私人和官方機密文件都被事先付之一炬。馮霍恩家的養子不止有阿列克謝一人,我在一所醫院找到了幸存的唯一另外一人。他在被征入少年軍後負傷,雙目因激光照射失明。但他拒絕談起在馮霍恩家時的任何事,對于阿列克謝,他隻說“無可奉告”。
而莉莉的叙述也在1月19日那裡突兀地中斷了。她開始模棱兩可,不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隻說斯坦需要服用很多止痛藥來蓋過腿部舊傷,有時候也會依靠名為“愉悅”的藥劑提神。他服藥過度并不讓她驚訝。随後,她就跳到了斯坦死後。
采訪時我就認為她顯然知道什麼,但她還不夠信任我。
莉莉沒有提及阿列克謝對斯坦的态度。她對于斯坦之死異常的沉默是否是對阿列克謝的保護?我詢問她為什麼要接受采訪,告訴我她告訴我的一切,她是否想要正義的裁決。莉莉笑了:“我要正義有什麼用?我想要更多人知道這些。也許在另一個營地有另一個我。說不定還來得及。”
但莉莉可能也沒料到更多人會以那樣的方式知曉這一切、比她願意對我透露得還要多。
事件發生之後,莉莉由于情緒失控被送醫。
05
萊辛醜聞曝光之後,莉莉短暫進入過公衆視野一次。
三天前,莉莉受檢察官傳喚,為重啟的調查作證。檢察院門前全都是事先得到消息的媒體。下車到登上台階進入大門内的這段路兇險、易于發生沖突和意外。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在改造營和檢方人員的陪同下前行。檢察院方面準備不足,場面非常混亂。
有人搬出從萊辛畢業的前學員的說法,詢問莉莉是否與斯坦有戀愛關系,他們的糾紛其實是男女糾葛引發的情殺,她是否真的在案件當日神志不清。甚至有記者質疑阿列克謝·馮霍恩自白的真實性,暗示他和莉莉隻是以極端的方式博取公衆注意力,意在美化少年軍形象。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如果她真的有勇氣證明改造系統的弊病,那麼應該真的站出來,而不是那麼蒙頭捂臉地藏住身份。
莉莉站住,突然将帽子一扔,然後去扯口罩。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怒氣沖沖的眼睛。
“那好,給你們看就是了。反正我沒有什麼要藏的!”那時的莉莉是平靜的所有反義詞,和與我談話時判若兩人。
同行的人立刻用身體遮蔽住莉莉,但還是有記者抓拍到了口罩落下的瞬間。
場面失控,莉莉被立刻送回車裡。同行的改造營教員與拍照的記者爆發口角,險些升級為肢體沖突。最後,在現場的一位備受尊敬的資深同行走過去,将相機搶過遞給那位教員:“我們還不至于不像樣到這個地步。”
那天的沖突成了記者圈子裡人人見面都要議論幾句的話題。
莉莉同意接受采訪的時候,預見到了自己可能會面對的攻擊,并且對此直言不諱。在采訪中,她有兩副聲音,一副聲音用詞直接到粗俗,另一副圓滑而老練。
“大概會有人叫我叛徒,不論是帝國還是這個新秩序,我對哪邊都沒什麼感情。我不覺得改造制度本身應該被廢除。有人的确被它幫助甚至拯救了。我還有其他少年軍成員從小理所當然接受的許多事确實是錯誤的,必須有人告訴我們。但方式出了問題。”
“大概還會有人罵我是狗雜種是婊子,但那和我沒有關系,我不在乎。”說這話的時候,莉莉露出了鬥士般的無畏神情。
停頓了一下,她露出真假難辨的諷刺表情:“但我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隻是把另一個版本的正确事實塞進腦子裡沒法真的讓人改變想法。而如果要打感情牌,就會一不小心走得太近,那又會成為新問題。不管怎麼說,也許我這代人的一部分人就是無可救藥。我們是帝國留下的一筆難處理的遺産,不能扔掉,但是放着也隻會造成麻煩。等我們被淘汰幹淨,問題就解決了自己。”不等我說話,她又笑了:“不過,‘我們’到底是誰呢?”
06
采訪倒數第二個問題,我照例詢問莉莉對于未來的計劃。她像是早就準備好應對這種問題的答案,應得有些太快,但又十分有她的風格:“我不知道,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建議?”但明擺着她不需要也不會接受他人的建議。那态度讓觀者不免有些擔心她是否會因為過于有主見而做出無法挽回的決定。但我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對她說教。她的人生經驗遠遠要比我複雜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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