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不答話。
她托住他的臉,綠眼睛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像妖精翅膀扇動抖落的磷火。見他還是不反應,她往他臉上吹氣。
蘭波難得将話說得非常直白:“我不喜歡你這樣對我。”
“我的确幹了壞事,但讓你生氣、讓你讨厭我恨我就是我的目的。反正也沒以後了,瘋一點也沒什麼。”彌雅的口氣變得有些古怪,氣息短促,蘭波險些以為她要哭了,但那仿佛是錯覺。彌雅緊接着唐突地笑了一聲,非常奇怪的是,那笑聲裡沒有笑意。她繼續以冰冷而甜膩的口吻說煽動他的話:“你也可以懲罰我。直到我跪地求饒。”
像是不将她在他心裡的形象砸壞再碾成齑粉就不罷休。
蘭波心頭升騰起貨真價實的怒意。
他不明白彌雅為什麼要做到這個份上。或者說,他其實明白,但無法接受。而最令他無法接受的莫過于,她毫不顧忌他心情和原則的舉動确實奏效了。對于靠在他身上的這具年輕的軀體,他萌生出強烈得不可思議的惱怒之情。
蘭波知道這是遷怒。對自己沒能堅定地推拒到最後,對無可抑制地被她吸引,對她盡是需要他撲上去修補的窟窿的過去,對她的學員身份,對改造營系統,對這個新秩序,對殺死安東尼娅的兇手,對掀起戰争的獨裁者,對這個殺死無辜者的世界,對不回應祈禱的神明……所有的憤怒找到出口,如彌雅所願,聚集到她身上。
有那麼一秒,蘭波幾乎忍無可忍,想要将她推到地上。
但另一股同等強烈的沖動催促他不顧一切地抱緊她。
閃電短暫點亮窗格,四目相交。
他将她輕松地攔腰提起來放到桌上,以平靜得可怖的聲調說道:“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lilililiiiii的地雷,111的手榴彈
第59章零下二十二
風暴過去第三天,街道上依舊有積水留下的痕迹。
彌雅擡頭,記憶中挂着鐘表店招的位置隻有鐵架子,還有兩根電線有氣無力地在風中搖晃。她推開店門入内,立刻注意到地面上污漬。看來這裡被水淹過。店裡依舊燈光昏暗,隻有一個人。支着手肘趴在櫃台上的黑發少年循聲擡眸。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這是阿廖沙的開場白。
“周四因為風暴積水,文理學校停課了。”彌雅解釋說。
阿廖沙定神凝視她片刻:“你生病了。”
什麼都瞞不過他。彌雅輕描淡寫地應道:“風暴登陸那天我淋了雨,着涼了,發燒兩天。”
這都是事實。
風暴過境後第二天,彌雅就高熱卧床。市内公共設施周五基本恢複,她依舊沒有去上課。對于麻煩索默太太,她有些微愧疚。但在她的堅持下,索默太太對她的照顧也維持在最低限度。能做的事還是由她自己來做。至于蘭波是否知道她生病,彌雅不知道也沒有去詢問。索默太太八成轉告了蘭波,但他顯然沒有來看望病人的心情。
她今天還有些低燒,體乏無力。但因為是觀察期最後一天,她必須到沃爾海姆文理學校去取一些材料。也多虧如此,她才在放學後借機來到這裡。
“你以前幾乎從來不生病,和我不一樣。”
彌雅笑了笑:“我身體和精神上都變軟弱了。”
阿廖沙良久才說:“但現在你又變成以前的樣子了。”
彌雅側眸,看向牆上懸挂的一面菱形鏡子。确實,觀察期在索默太太家養出的健康光彩和臉頰柔和線條都因為這場大病消失得差不多了。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在衣服貼身口袋的夾層裡摸了一會兒,将盛放白色顆粒的棕褐色玻璃小瓶擱到阿廖沙身前的櫃面上。
阿廖沙兩指拈起瓶子,對着壁燈照了照。他将瓶子收起來,反常地多問一句:“你确定要幫我?”
“不然我不會到這裡來。”
“我知道,”他又以那種令她略微顫栗的眼神觀察她,“但是你确定?”
彌雅就勢嘲弄了對方一句:“你這麼說話,我都要以為你其實不希望我幫你了。”
阿廖沙竟然沒立刻否認,他單手支着下巴歎了口氣,撒嬌似地斜睨她:“我隻是沒想到你真的會選我。除了愛蓮娜夫人,就沒别人主動選過我。”他又問:“我記得你的那位教官為你另有安排。”
彌雅比自己表現得還要鎮定。胸口有些憋悶,但還可控。她輕輕說:“我和他結束了。他不會管我了。”
阿廖沙沒有急着追問發生了什麼,一副是否要說全在她的表情。
彌雅哽了哽。阿廖沙不是最好的聽衆。他不會安慰她。但也因此,也許反而是最佳的人選。她垂下視線:“你問我一句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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