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隻能走過去了。”恺撒說。
“走過去?”楚子航問。以恺撒現在的狀況,最該做的明明是找個地方靜養,換句話說,就是在越野車上好好呆着。
“這不還有你嗎?”哨兵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将雷娜塔的鐵皮小盒收進了懷裡。
***
楚子航花了好一番精力幫這個祖宗穿上了防寒的外套。恺撒金色的發帶着半幹不幹的水結在一起,癢得他難受。楚子航另找了頂長絨帽子給他扣上——是他們途經某個原住民的自留地時被強買強賣的紀念品——還是攔不住恺撒瞎撓的手。
“我總覺得你給我搭的這身裝束很奇怪。”恺撒扶着車門站到了滿是枯枝的地上。
楚子航沒好氣把一副黑色帶UV隔離的防風鏡扣到了他臉上,“反正你也看不見。”
恺撒循着聲音将手伸向楚子航,将狄克推多交到楚子航的手中,“靠你了,向導。”
楚子航握住了恺撒的手。
很奇怪,他們認識了這麼久,走過很長的路,經曆過很多的事情,卻從未以哨兵和向導的方式合作過。
“準備好了嗎?”他回頭問恺撒。
哨兵用手指撓了撓他的掌心。
楚子航摸到了恺撒跳動的脈搏,沉下呼吸:“哨兵,請将百分之百的聽覺交給我。”
世界以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在他面前徐徐展開。
哨兵将自己的所有的聽覺交給了他,他也同樣擁有完整的哨兵。這是很奇妙的感覺,楚子航能感覺到無數的信息穿梭在自己的腦海中。
他聽見許多以往不曾聽到的聲音,并非來自于自己的聽力,而是來自于身旁的沉默的哨兵。他聽見有微弱的氣流從高處掠過,卷動少許的細碎的粉雪和冰晶;樹梢上,針葉們互相擠壓生長;枯葉堆裡,小動物們在窸窸窣窣地活動;不遠處的河面,冰面在陽光的直射下細微地爆裂。
他擡起腳,向前邁出一步。地上堆積了落葉和枝條,再是一層薄薄的霜,在腳下發出輕微的響聲;接着又是一步。
恺撒跟着他,腳步穩穩地落在楚子航先他一步的腳印上。哨兵的全部身心都集中在了聽覺上;他的雙耳是他一切所及,楚子航是他的眼睛,也是他的一切之所及。信息在他們之間傳遞,構成了宏大的共鳴,爆發出近乎于幻覺的感官盛景。
“十點鐘方向,斜上方45度注意。”楚子航低聲說。
鳥類煽動翅膀的撲簌聲穿越冷冽的空氣,哨兵的耳朵捕捉到了它,然後再将它交給向導。
情況确認,楚子航握着恺撒的手繼續向前。他驚異于耳中的信息地豐富,不免有些興奮。他飛快地繞過幾片灌木,輕身越過一棵倒塌的小樹,正要繼續向前,手中突然一滞,身後撲起一大蓬雪。
“你……稍微走慢一點。”恺撒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把臉,又拍了拍膝蓋上的雪。
“抱歉。”楚子航有點無措。
“還有,落腳處有奇怪的東西時,最好可以先提醒我一下……”
他們再次出發,在一片白色中穿行,世界在這一刻吵鬧而安靜。楚子航莫名地想起到昨晚的夢中那些朦胧而暧昧的細節,好奇如果哨兵如果沒有失明,此時眼中又會有什麼樣的自己。
“你不要總往一些奇怪的地方落腳。”恺撒低聲抱怨,又一次跟着楚子航踩在了凸起的枝條上。
“馬上就到了。”楚子航輕聲說。他拉着恺撒的手,兩個人的手都被凍得發紅。
“是。我聽見了。”是電機運轉時低頻的震動聲,還有模糊的、如輕絮一般細小的說話聲。
又向前走了幾分鐘,一條荒廢許久的柏油馬路出現在了樹林的盡頭。鋪着一層薄薄的雪。沒有車轍,隻有一串即将被風吹散的小小的腳印。
“到了。”楚子航說,再次确認了槍械的位置,握了握懷中獵刀的象牙柄。
眼前是一座由舊校舍改造的避難所,小兩層,年久失修的建築物上滿是黑灰和污漬,雜物遍地,枯草飛卷,油漆鏽蝕。
有說話的聲音從走廊的盡頭傳來,低絮一般。
楚子航拉着恺撒,穿過短短的走廊,站在最後一扇門前,深吸一口氣,将自己的情緒調整為謹慎而不含敵意,敲了敲,然後推開了半掩着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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