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中裝着一隻白鴿,花舞見竹管中藏有紙條便抽出來對着燭光細看,隻見上寫一列小字:将字條放入竹管綁在鴿子腿上放飛便能傳與我。是表哥的字迹,燭光下,紙條上的每一個字都顯得那麼可愛。忽然想到一句成語:鴻雁傳書。鴻雁傳書?此時此刻,他是否正在遠處盼着白鴿飛回?不知道這鴿子放出去後,是否還能飛回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試上一試,便迅速叫栾丫備好了筆墨。幸好她曾學過寫毛筆字,雖然寫得不太好,卻也知道些基本功。來到這裡後,也曾看過些書,隻是寫起來還是很艱難,其中有幾個字寫法記得不太清楚了,不過也顧不了那麼多,迅速寫完将紙條卷了起來塞進竹管,而後綁在鴿子腿上,提着鴿籠子興沖沖地跑到外面,手忙腳亂地放飛了鴿子。看着白鴿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她的心也跟着飛得很遠很遠。栾丫這時道:“小姐,方才來者交代,小姐隻需将籠子放在院中再放些粟米,鴿子自然會飛回來。”“真的嗎?”見栾丫點頭,她更加開心起來,如此一來,她便可以和藍楓說話了。收到他傳回來的字條時,夜已深了。從鴿子腿上解下竹管時,手微微在顫抖。雖隻傳遞了一個簡單的問候之語,卻忽然覺得藍楓與她之間多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明知道天色已晚,可還是忍不住又寫了一個字條傳了出去,上寫:黑夜好長,我睡不着。白鴿飛回時,帶來他的一句:我也沒睡。她又将鴿子飛出,告訴她明日受邀去狩獵,問他去不去。不一會兒鴿子飛了回來,上附一句:明日我有公務在身。注:狩獵二字應如此寫,非騎鳥狩鼠。看着字條,再看自己寫得分了家的“狩獵”繁體二字,頓時噴笑出聲,留下一句:有空教我習字。鴿子帶回他的回答:好。次日晨,天方亮,赫月便等在前廳。一身騎射裝越發襯得他十分精神,顧盼間的神色,便是端茶遞水的婢女看了也要臉紅。但花舞一看到他便想到了昨晚的“騎鳥狩鼠”,想到他騎在鳥上射老鼠,實在沒忍住,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赫月笑問:“在笑什麼?”花舞剛要向他施禮便被他扶起,道:“沒什麼,讓貝勒爺久候了。”二人說了會兒話,赫月眼見她沒穿自己送的那套騎射裝,卻也不提,隻領着她出門上了馬車。與他同坐在一輛馬車中,擡頭不見低頭見,赫月看起來十分釋然,而她卻順着車窗望向窗外怔怔發呆。赫月剝了個橘子放在她手中,她笑着接過,道:“謝謝。”赫月道:“你似乎有些意興闌珊。”花舞道:“沒有,隻是還有些戀床,這天氣太适合睡覺了。”赫月笑道:“倒是我考慮得不周了,這麼大早将你叫起。”花舞笑道:“貝勒爺叫得好,省得我繼續睡下去,萬一不小心成了周公,阿瑪回來不認得我就不好了。”赫月笑了笑,不再做聲,卻細細地打量起了她。她似對此番狩獵真的沒什麼興緻,不知發現了什麼,唇邊笑意淺淺,他看得真切,微微掀開車窗簾,亦順着她的目光向外望去,恰看見一個男子買了三個剛出籠的熱包子,一個遞給了騎在他肩頭上的兒子,另一個遞給了身旁的妻子,還有一個留給了自己。一家三口笑着說着什麼,相攜離去。他看向花舞,發覺她仍在看着他們。他輕聲問:“在想什麼?”花舞聞言笑道:“沒想什麼。”他道:“那為什麼笑?”花舞一怔,忽然想到他一直在看她,目光移開,道:“隻是在想,幸福其實很簡單,或許隻是一個包子。”赫月撲哧笑出聲來,連坐在一旁的栾丫也笑了起來。花舞不以為意地一笑,無所謂地道:“包子熱乎乎的,吃下去不僅不餓了,還可以讓身體暖了,或許連心……也暖了。”栾丫一怔,赫月忽道:“停車!”車夫忙停了車,坐在車頭的小路子向内問道:“爺,什麼事?”赫月掀簾跳下了車,向回走去,小路子馬上跟了上去,不一會兒,花舞便見赫月拿了兩個包子回來,坐在車上與她一人一個。花舞看着手中熱氣騰騰的包子,隻覺得握在手裡熱乎乎的,微微怔了怔,擡眸看向赫月,發現他正看着自己,她垂眸将包子放在嘴裡一咬,包子的菜汁便噴了出來,眨眼間便噴到對面他的臉上。車内三人頓時一陣愕然。一路颠簸出了城門,城門外早有幾輛車馬等着,花舞下車由赫月帶着與衆人一一打過招呼,這些人上次遊香山時她便見過,上次花舞不怕死的那一幕令幾人印象深刻,此刻見她被赫月親扶下車,目光都若有似無地打量起了她。一群人中,讓花舞意外的是,她竟然又看到了徐娟。那個她用假老鼠吓暈在地的徐美女,那個極有可能将她推出桌下被刺客挾持的徐大美人。徐娟對她親熱地笑了笑,花舞回了狀似抽搐地一笑。一群人在城外集結完畢,不再多話,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同向郊外林區趕去。赫月未再與她同車,而是騎馬與其他人同行,這讓花舞自在了很多,剛才的菜包子事件着實令她尴尬,雖然他溫文爾雅地說沒關系,但見他一臉菜汁還能笑得出來,花舞嘴裡那口包子便哽在了喉嚨裡。他為什麼要笑呢?她想不明白,如果他不笑,或許她還會覺得他這人沒想象中那麼虛僞。曾經的自己,雖然不是個通透的人,卻也知曉人情冷暖,也會在現實中,在某些人面前刻意僞裝自己。如今穿越了,一時興奮蒙蔽了自己原本的性情,探索未知世界和對未來的向往似乎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回想這些日子自己幹了許多愚不可及幼稚好笑的事,可昨晚在與藍楓鴻雁傳書之後她久久難以入睡,她忽然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一場夢還是真的是現實?……為什麼她會突然有種彷徨的感覺?是察覺到幸福太真實而難以抗拒,還是明知道給不起一個人一生一世?如果上天隻是讓她來玩一次愛情遊戲,而不是讓她來與相愛的人厮守一生的,那麼……她該怎麼辦?她對情之一事并非絲毫不懂,亦知道,若然付出真心,卻不能長相厮守會有多痛苦。從昨夜與藍楓鴻雁傳書開始,她便有些心緒不甯,因為她意識到自己的心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去想一個人,這讓她彷徨,讓她害怕,直至此刻,她方才狠下心決定:穿回去!愛情遊戲玩起來太累,并不适合她,雖然她很渴望一份真感情,但若然不能長相厮守,還是趁早脫身不要的好。想到就做,她狠勁地對天暗暗祈禱:老天爺,讓我穿回去吧,我穿!我穿!我穿穿穿!睜開眼,看到栾丫正奇怪地看着她,頓時洩氣……真是來時容易,去時難啊……怎麼辦?死回去?好主意。可怎麼死回去?上吊?花舞自己比了個上吊的樣子,吐出舌頭瞪起眼睛,搖了搖頭。撞車?被車輪子從身上壓過去?花舞瞬間捂住自己凸起的胸部!跳崖?死前摔得面目全非,或插在樹枝上?一想到自己死前那副模樣便渾身發抖。剖腹自殺?自己動手?她下不去手,内心和身體都是一陣痛苦地糾結。與她同車的栾丫見她雙手成拳插在自己肚子上,那表情……栾丫小心地勸道:“小姐,馬上到了,你稍微忍一忍。”花舞聞言,疑惑地看向栾丫,便在栾丫異樣的目光中看到了自己此刻便秘的表情……她馬上恢複常态,輕聲咳了咳,撫了撫袖子,端正坐好,方才一時想得太過入神,竟忘了車裡不隻她一個人。或許心裡有事,時間便過得很快,想了無數種死法,都沒有膽量嘗試,這才發覺,自殺也是需要膽量和勇氣的,對她來說這兩樣都不太容易。要是像上次一樣再來個刺客就好了。既能賺得身前身後名,又能不用自己動手,潇灑離去。終于到了目的地,雖然坐了一個多時辰的馬車,多虧胡思亂想,花舞竟未覺辛苦。原本一路行來,共有六輛馬車,加上随行侍衛、伺候的奴才左右也不過五、六十人,可到了狩獵的地方,一下車,花舞卻看到四下搭起的帳篷,估摸一下此地侍衛少說也有個一、二百人,想必與上次被刺客行刺有關。她一擡頭便看到了正前方在和徐娟說話的赫月。這要是在前幾日看到這一幕,她鐵定會覺帥哥靓女賞心悅目,而今卻對徐娟心生不喜,連帶着赫月也沒了好感。赫月與徐娟說了幾句便走到了花舞身旁,笑問:“累嗎?”花舞搖搖頭。赫月道:“你等我一會兒,等他們進了林子去狩獵,我再來尋你,駕車帶你在附近遊玩一番。”花舞笑道:“貝勒爺不必特意為我費心,貝勒爺自去狩獵,我自會去尋玩處。”赫月搖頭道:“外面冷,你先進帳等我,我一會兒就來。”見他堅持,花舞不再推拒,目光流轉,繼而一笑,一本正經對赫月抱拳施禮,粗聲粗氣道:“在下願聽貝勒爺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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