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雀兒在門邊沖她悄悄打個眼色,她無暇深思,趕緊取出刻刀,将竹簡上的墨迹刮去,不留一絲痕迹,再收入箱笥中。
才作罷,那邊劉徇便已踏着暮色歸來,面容是一貫的溫和而疲憊,隻是今日的微笑模樣多了幾分蓄勢待發的興奮。
阿姝才上前去替他寬衣,便聽他道:“趙姬,後日真定王應當到了,宮中需設宴。”
阿姝擱在他腰帶上的手稍頓了頓,随即便将其取下,柔順道:“妾定好生預備。”她眼裡閃過一瞬恍惚,大約再有數日,他便該祝囑咐她,替他與鄭冬蘭操辦婚儀了吧。
她心中湧起一陣奇異的感覺,既非惆怅酸澀,亦非欣喜愉悅,隻是空空如也。
若到時劉徇将鄭冬蘭遣回真定,她是否也能請辭回邯鄲呢?
劉徇并無察覺她的心思,隻忽然問:“我要的香囊呢?可有做好?”
阿姝一愣,不想他才說完真定一事,便會想起香囊。她下意識擡眸瞥一眼擱在妝奁邊的小漆盒,忽然有些羞澀。雖不知他到底何意,可這卻是她頭一遭替男子做針線女工,便是兄長趙祐,也未曾有過。
劉徇也不待她回答,順着她視線瞧見那片自漆盒邊露出的半片絲綢,便二話不說,徑直過去将香囊取出,擱在手中細看。
單瞧這月白絲綢,蘭草流雲紋,佩紅纓絡子,簡樸雅緻,與時下盛行繡品截然不同。他不由挑眉,唇角勾起個細小的弧度。若不是一眼便能瞧出縫合處的淩亂針腳,他幾乎要以為這香囊的針線出自旁人之手。
她這一筆畫,着實妙。
“甚好。”劉徇贊了句,“這是趙姬的心意,我定會日日帶着。”
阿姝聞言瞠目臉熱:“大王——我,我的繡工,實在不堪……快别教人笑話了去——”說着,她便伸手要将香囊取回。
劉徇迅速将手舉高,直令她無論如何也夠不着,隻能仰着面可憐巴巴的望着他,一雙含眼帶霧的眼中滿是楚楚。
劉徇隻覺心口被她這幅模樣輕輕戳了下,酸溜溜,麻酥酥,仿佛有貓兒尾巴輕拂過。
他不動聲色移開視線,掩下心底躁動,一手撫上她發頂,教她無法靠近,一手則輕緩而慎重的将那枚小小的香囊收入衣襟,仿佛十分珍而重之。
“王後親手繡的,誰敢笑話?”
阿姝目瞪口呆,臉頰漲得通紅,不知該如何回答。
夜半,二人并肩而躺,室内罩在一片黑暗中,十分寂靜,隻餘輕緩的呼吸聲。
阿姝悄然側目,借着朦胧月色看一眼雙目緊閉,仿佛已深睡許久的劉徇,小心翼翼撐起身,手腳并用的靠近些。
隐隐約約的衣物窸窣聲在靜夜中被無限放大,她伸出一手,悄悄向他胸口處衣襟摸去,動作越發輕緩,既想拿回香囊,又生怕驚醒枕邊人。
可手指才觸到那片衣緣,原本雙目緊閉的劉徇卻忽然睜眼,一手握住阿姝那隻不安分的小手,牢牢摁在胸口。
阿姝下意識倒抽一口氣,渾身僵硬,臉頰發熱,結結巴巴道:“大,大王,我——我隻是想……”
劉徇的雙眸在月色下閃着深邃而灼熱的光芒。他望着眼前這個與自己靠得極近,連緊張窘迫的戰栗都能清晰感受到的女子,唇角不動聲色的揚起,嗓音暗啞道:“天涼,王後可是因此深夜難眠?”
深秋夜涼,阿姝聞言,更覺渾身起了一陣寒意,忍不住顫了顫。
她尚未開口,他已不由分說伸出雙臂,将她翻轉過來,背對着他胸膛,牢牢桎梏在懷中。
“如此可取暖,王後安睡吧。”說罷,他又阖眼。
阿姝心口咚咚直跳,雙手掙了掙,卻發現全身皆被他環保,看似松弛,實則令她動彈不得。
那香囊怕是拿不到了。
……
第二日一早,天色未亮,劉徇便被胳膊上的一陣酸麻刺醒。
這一夜,二人竟是糾纏在一處,不曾分開,便如此時,那小女子也枕着他的胳膊,睡得十分酣甜。
隻是苦了他,沁涼的夜色裡,渾身燒撩,躁動不已,卻不敢放開她。
每每他隻稍一動彈,她便似有所覺般,蠕動着貼得更近些。他退縮不成,隻得認命的瞪着眼将她抱在懷裡,嗅着滿腔馨香,忍着全身僵硬,再不放開手中的溫香軟玉。
衣襟中的香囊緊貼着胸膛,像塊烙鐵似的,教他渾身血液翻騰,直沖四肢百骸。
異樣的感覺随着胳膊上的酸麻傳遍全身,他再也忍耐不下,額角沁出細汗,緊蹙雙眉,盡量小心的将胳膊自她脖頸下抽出,艱難的跨下床塌,徑直去了浴房。
許久,待他已完全平複,才穿戴齊整而出。
阿姝自他入浴房時,便已懵懵然醒來,由雀兒替她更衣盥洗。恍惚間,她倏然瞪大雙眼,方才,仿佛見到劉徇有些許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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