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延放在身側的手指攥了攥,眉心緊擰。
“不如你猜猜。”溫景澤呵呵笑着,“我爸他會是什麼表情?”
裴司延看着他,一字一頓:“我相信你爸分得清是非曲直。”
溫景澤嗤笑了聲,轉開頭,抱着酒瓶咯咯抽起來,不知道是笑還是哭。手背上濕淋淋的,也不知道是酒還是眼淚。
裴司延走到沙發旁邊,隔他半米坐下,雙手交握,視線微垂。
“我自認沒有半點對不住你。”他緩慢低沉地開口,“阿澤,你就是個不懂愛的小孩,把全世界最好的糖果放在你手裡,你都不知道珍惜。也許你現在懂了,但感情這件事畢竟不像一顆糖那麼簡單,你随時想要,它就永遠在那裡等着,被你撿回來。”
溫景澤半個身子躺在沙發上,臉悶在抱枕裡,發出壓抑的嗚嗚聲。
裴司延拿過來一個酒杯,往裡緩緩倒酒的時候,他才悶着嗓子開口:“我媽跟人跑的時候,我才五歲,她走之前那天還跟我說,等我過生日,她要親手給我做個大蛋糕。後來我五歲生日那天,沒有蛋糕,也沒有我媽,隻有我爸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一覺睡到大天亮。”
“從那時候起,我就覺得女人都是騙子。”
裴司延手頓了頓,放下酒瓶。
“直到我們班轉來一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小丫頭。”溫景澤吸了吸鼻子,滿臉都是濕的,“她吧,跟我一樣可憐,五歲就沒了爸爸,可是她比我慘,她媽悲傷過度,一蹶不振,好長時間沒人管她,差點一場高燒要了她的命。後來運氣好,命是被人救回來了,可是沒辦法開口說話。當年差點被送到特殊學校,是阿姨費了好大心思才讓她重新開口,就是結結巴巴的,一開始來班裡,所有人都欺負她。”
裴司延一邊默不作聲地聽着他說,一邊喝了口杯子裡的酒,眸色幽深,在昏暗的包間裡看不清表情。
“是我護了她十幾年。”溫景澤仰頭灌了一大口,因為克制着哽意而猛烈咳嗽起來,過了好一陣才緩解。
“我承認我混蛋,一開始我看着那些女人為了錢在我面前搖尾乞憐,就像我媽,當初為了錢抛夫棄子,跟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去了美國。我信不過她們,更不會愛她們,可又喜歡看她們為我着迷的那副嘴臉。”
“可是慢慢的,這個世界太過眼花缭亂,我也就忘了最初自己是要什麼了。那些女人就好像路過的港口,風景漂亮就停一停,我以為我始終記得終點在哪裡。”
“後悔嗎?”裴司延端着酒杯,第一次轉過頭看他。
溫景澤目光一顫,整個身體也跟着僵住。
裴司延不再繼續說,轉回去一聲不吭地喝酒。
包廂裡靜得隻有兩個男人的呼吸聲,和酒液在瓶子和杯子裡流動撞擊的聲音。
直到溫景澤垂着頭抽噎起來。
“裴叔,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他濕漉漉的嗓音悶在膝蓋裡,“你還可以有别的女人,但我不能再沒有她了。”
“你怎麼知道,我還可以有别的女人?”裴司延嘲諷地扯了扯唇,“謝謝你曾經保護過她,但在你沒想好如何對這段感情負責的時候就貿然将她牽扯進來開始,就注定你帶給她的隻能是傷害。”
“而我和你不一樣。”他看向溫景澤,目光灼烈如星火,“你們已經結束了,但我會對她負責到底。”
說完,他仰頭喝光最後一口酒,将杯子重重地擱在桌面上,起身往門口走去。
門開的那一瞬,溫景澤叫住他:“裴先生。”
裴司延停住腳步,站在門外的光裡,聽見溫景澤堅決冷靜的聲音:“過去我什麼都聽你的,我敬重你,仰慕你,我能有今天全都要感謝你。但唯獨她,我不能讓。”
“那就走着瞧。”
從酒吧出去,渾濁而燥熱的空氣終于變得清新涼爽。
晚餐時喝的茅台勁兒還沒過,又混上了高度數威士忌,裴司延一路強撐着,到門口終于還是抵不過頭暈,身形晃了晃。
張助理一看見他就火速從車裡跑出來,扶住:“老闆,你又喝酒了?”
“喝了點,沒事。”他坐進車裡,單手扶額,嗓音有些疲憊,“回家吧。”
張助理連忙去前面開車。
剛上路沒多久,張助理便說:“老闆,明天早上的會要不推遲吧,你喝這麼多酒肯定難受,先休息一上午再說。”
後座的人沒應聲。
張助理從鏡子裡一看,那人正在閉目養神,就不搭理他,于是歎了歎,拿出殺手锏:“工作再重要也沒有身體重要啊,您這樣,甯小姐肯定要心疼的,您舍得讓她——”
“老闆?!”
眼睜睜看着人倒下去,張助理一個急刹,“老闆你怎麼了?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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