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燭也不知道是猜到了顧淩霄的想法,還是他想的與顧淩霄想的不謀而合。他很有意識地壓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行事與打扮俱是低調。因為頭上長了虱子,青燭自己拿刀剃了頭,說是怕傳染的顧淩霄。頭一剃,青燭就跟個面善的小沙彌似的。哪怕他沒穿僧衣,周圍的人看他面如菩薩座下童子,又身無分文餐風露宿仿佛行者苦修,對他再無一點刁難幹涉。這時代佛門諸派都有入世,時人也知佛門諸派各有修行法門。有佛門視色為戒,是肉為戒,是殺為戒,亦有佛門修歡喜神功,信“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以殺止殺。青燭不用稱自己是僧人,隻要口中念一聲“阿彌陀佛”,自有人當他是佛門弟子。等青燭穿上一身灰色舊布做的衣裳,手裡再拿個托缽。人人都會下意識地當他是路過化緣的小沙彌,尊稱他一聲“小師傅”。青燭從不主動撒謊,别人稱他作“小師傅”他隻是含笑不應,或是雙手合十念一句佛号。顧淩霄對青燭這種誤導人的本事沒有嫌惡隻有感慨,她也從不去評判青燭這樣誤導人是好是壞。她希望青燭能自己思考自己行為的意義,更能自己建立起自己的底線,分清是非曲直。“喂,秃驢,把你的狸奴借本王……本少爺的妹妹玩玩。”紫色華服的貴氣少年湊了過來,大馬金刀地就在顧淩霄和青燭這一桌坐下了。他言行輕佻,一雙眼睛裡總是充斥着對人的不屑。顧淩霄不能說是讨厭他,卻也絕不會喜歡這樣跋扈的少年。“三弟,”青衫少年見狀微微蹙眉,道:“莫要胡鬧。”貴氣少年不高興了:“我哪有胡鬧?二哥不要含血噴人,我不過是看這狸奴可愛,想要拿與妹妹賞玩一番。”“是為了四妹還是為了你自己,你自己心裡清楚。”“你……!”看着兩個少年陡然杠上,顧淩霄張開嘴大了個大大的呵欠。青燭見她困了,便把她抱入懷中細細撫摸。順便背上竹箱拿上鬥笠,問小跑堂:“可否為我準備一間廂房?我回房用飯。”身為貓兒的天性讓顧淩霄無法抗拒睡意,也不能抗拒舒服時會發出咕噜聲的本能。她閉着眼享受着青燭手指溫暖的觸感,耳朵尖因為貴氣少年的喊聲而動了動。“秃驢你準備去哪裡?本……本少爺還沒準你走呢!”“天下之大,我哪裡都去得。倒是這位小公子,這天下又不是你家,我去哪裡幹卿何事?”半睡半醒的顧淩霄不用睜開眼睛也知道青燭現在必定是似笑非笑,挂着菩薩座下童子的笑容,尖牙利齒地說着讓人恨不得手撕了他的話。她開始有些懷念那個與她在山林間瘋跑,興奮地哇哇亂叫,笑得山林裡群鳥亂飛的小娃娃了。那時候的青燭多單純呀。貴氣少年被氣得不輕,天子富有四海,這天下還真就是他家!偏生他這會兒是隐瞞了身份出來遊玩……咳,微服私訪的,他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這讓他無法回擊眼前的小秃驢!猛然一展手中非金非玉的镂花奇扇,額上青筋跳動個不停的貴氣少年道:“好你個秃驢……!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招!!”青衫少年歎了一聲,擡手就想阻止弟弟拿着人家小沙彌胡亂撒氣。結果他身旁的明豔少女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興緻勃勃地看着自己三哥大鬧私驿。“笑兒——”青衫少年無奈,隻得皺着眉頭去看少女。被他稱為“笑兒”的明豔少女隻是朝他俏皮地一吐舌頭,爾後笑道:“有什麼關系?橫豎三哥知道輕重,萬不會弄死了他。”即便弄死了,隐蔽地跟在他們三人身後的護衛們也會幫他們毀屍滅迹,他們有什麼好怕的?後頭這些話明豔少女沒有說出口,她隻是把這些明晃晃地寫在眼中,讓青衫少年一看便知。青衫少年無聲再歎,看似苦惱實則也沒把青燭的命放在心上。——龍子鳳孫哪裡需要顧及一個賤民的性命?便是這賤民是佛門中人又如何?如今天災,佛門坐大,天子早有意抑佛滅佛,誰又敢說什麼?明豔少女與青衫少年朝着貴氣少年與那背竹箱的小沙彌看去,兩人一人猜小沙彌會斷條胳膊缺條腿,一人想着三弟上次收拾強搶民女的惡霸不光折斷了人家四肢的骨頭,還挑斷了人家的手筋腳筋。小沙彌快被打死的時候,自己還是得去阻止一下。豈料那看上去約莫十二、三歲的小沙彌見那貴氣少年攜扇襲來竟是不閃不避、不躲不讓,他甚至一手抱着貓兒,一手立起,淡淡地念了句佛号。“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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