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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燈(3)
立秋過了七天,正是七月十五,中元節,俗稱鬼節。
颍水河畔,陳節元把一盞荷花燈放在河面上,任其随波逐流。
胡人沒有中元節這個說法,不知道中元節這天,陰曹地府開門,鬼魂肆虐,重返人間,梁人都要祭祖,燒楮錢楮衣,點河燈為亡魂照亮回家之路。
齊王陳滿為了争奪皇位,勾結匈奴助長自己的勢力,但是匈奴人哪有那麼好說話,陳滿便把自己兒子送到匈奴單于王庭,質子陳節元這一待,就是十年。現梁朝年号是平康,算下來,他已二十四歲了。
孤身在外十年之久,他早就忘記家在哪裡,父母親人長什麼樣,一開始回到中原還有些水土不服。這一盞河燈,但願能照亮死去的陳節元的回家之路。
在河邊伫立許久,轉身回到營帳中,沙盤之上是中原九州。看得見的土地,看不見的暗流湧動,詭谲多變的時勢,都在沙盤和陳節元的雙眼中。
“陳軍師。”
陳節元思緒被打斷,擡頭看來人,笑道:“是精義将軍,快請坐。”
那人搬了張胡床坐着,道:“軍師看起來不高興,要不我陪軍師喝兩杯?”
“不了,隻是想到劉淩将軍,有些難過。”
“嗨!想他幹嘛?那家夥沖動得很,明明說了不要去跟那個韓…韓什麼鬼來着單挑,他偏不信,丢了小命不說,連帶着士兵也遭罪受。”
陳節元歎道:“他被劉寇賜劉姓,急着立戰功來提高自己的威望表明自己忠于大楚,隻是太心急了。哎…損失一良将,是勳之過也。”
“軍師不必難過,那種人死了就死了,管他幹嘛。”精義将軍衛夜跟陳節元差不多年紀,兩人合得來,雖然大多是衛夜來找陳節元。
衛夜轉身走到營帳門口,彎腰拿起一個黑色包裹,走進來道:“剛抓的魚,烤着吃。”
“好。”陳節元接過魚,拿開鐵制的架子,點了炭火,兩人就在帳内烤起魚來。
梁人皇帝會在中元節前下敕,三日内諸州百姓禁止宰殺漁獵,陳節元饞蟲大動,早已顧不上這許多。
“喝點?”陳節元主動說着,胡人愛酒如命,頓頓都有酒,就算來到中原也改不了的。他用刀子把魚一翻,露出金黃誘人的熟肉,将其切下來放在盤中,往衛夜邊推了推。
胡人吃半熟的肉,有些還流着血就塞進嘴裡吞下。陳節元早已經習慣了,很快就把另一半半熟的魚肉也切下來,放在盤中。
衛夜等他盤子裡也有東西了,道:“謝軍師。”
“吃吧。”陳節元覺得衛夜在胡人之中算是講禮的了,跟他相處也不顯得束手束腳,随手将肉抓起來,道:“精義将軍領的部衆有兩萬,都是重甲騎兵,是軍中的中流砥柱,大戰在即,萬不可學劉淩那般,沖動莽撞。”
——
中元節是梁人的節日,胡人可沒有祭祖這一套,遂跟往常一樣,岑立忙完校場的事,天黑後回到莊宅,走進院子裡,卻看到賀知年在池塘邊搗鼓些什麼的東西,還有燭光微閃,好奇地走了過去。
賀知年正用削薄的竹子編織着做成個小小的籃子狀,放了朵池塘裡的荷花,花心挖空填了油做燈,他在做第二盞,把燭心放進油中,晃了晃火折子點燃,擡頭看了岑立一眼,繼續忙活。
将荷花燈一一放進池中,照亮水面,蕩起漣漪,十分美麗,岑立看呆了。賀知年不知是對岑立說還是在自言自語,道:“亡魂會在今夜從陰間出來遊蕩。點兩盞河燈,替公子的爹和他的阿兄照亮來路,希望他們能保佑公子早日醒過來。”
岑立看着荷花燈飄蕩,想起自己的父親和屠牙,在草原快意馳騁的日子。原來中原人這般浪漫,會把對死者的思念寄托在一盞小小而明亮的河燈上,由其照亮歸途。
載浮載沉的河燈就好比磕磕絆絆的人與魂,穿越兩個世間的重逢就該是這般感人,在潮水中起伏,在黑暗中明亮,盡管那是活着的人幻想出來的。
荷花燈本該放到河裡,但是賀知年不願意外出,隻好放在池塘裡,但不管放在哪,他都相信王病的爹和兄長都會看到,找到這裡來的。
放完荷花燈,賀知年就回了屋,替王病診了一次脈,收拾完銀針工具,裹着被子和草席就睡在地上,燈也沒吹滅。
岑立自己在池邊站了一會,轉身進屋,看到賀知年已經睡下,用燈罩把燈滅了。借着月光走到榻邊,坐在地上,習慣性去被子裡找王病的手握住,輕聲道:“我今日收到消息,劉淩死了,韓匡他,替你的阿兄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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