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24小時,一年365天,刨開上課和睡覺,剩餘不過零頭而已。這樣想來,其實畢業也并不久遠。
他在寒假翻了很多書,刷了很多題。有時會産生一種錯覺,好像隻要他們拼命跑拼命跑、跑得比别人都快,日子就會縮短一點。
盛明陽認識的朋友多,人還沒進附中呢,電話微信就震個不停。仿佛不是來開家長會的,而是來搞聚會的。
他一整個假期都被江鷗的事情困鎖着,直到這時才想起來很久沒關注過兒子學校的情況了,惡補起來像個臨時抱佛腳的考生,什麼都往耳朵裡填塞。
其實也并沒有什麼,大多是關于成績和學校表現的話,還幾乎都是誇獎。但盛望就覺得他跟江添像是被養殖的什麼東西,窩在透明的培養皿中,任由别人口述着觀察日志和成長報告,上一句是誇獎,下一句永遠未知,而他們隻能聽着。
“聽見沒?小添厲害啊,除了送老先生去醫院的那次有點影響,每次考試都是第一。期末這次發揮得尤其好。”盛明陽收了線,毫不吝啬地誇着江添,江鷗也笑得溫和漂亮。
成年人就連偏見都是“體面禮貌”的,這一刻,他們仿佛已經忘了自己平日是怎麼有意無意觀察江添的,好像那些因為季寰宇生出的嫌隙根本不存在。
“望仔也很不錯。”盛明陽笑着說:“第二。說實話,一個學期能追到這個程度,爸爸真的挺高興的,看得出來是吃了苦下了功夫的。”
盛望“嗯”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第二名”從那些電話裡透露出來總是虛無缥缈。他感覺不到真實,既沒有高興,也沒有如釋重負。
盛明陽和江鷗進了學校沒多久就被老師引往大禮堂,年級家長會在那邊召開,徐大嘴春光滿面,還帶他們看了榮譽牆。
看到他們走遠,盛望才拍了拍江添,兩人上了明理樓。幾級台階一跨,僵化很久的血液才活泛起來。
盛望大步跨上二樓,插着口袋轉過身來,一邊看着江添笑一邊倒退着往上走。他說:“聽見沒,第二,我說什麼來着?一個學期必然摸上老虎屁股。”
江添“嗯”了一聲,步子配合着他,不緊不慢。他應聲的時候還帶着假期裡慣性的陰郁,過了幾秒終于融化開來,開了個玩笑:“好摸麼?”
盛望剛要開口,何進抓着幾張紙從樓上匆匆下來,見到江添的時候松了口氣:“怎麼來這麼晚?走,跟我去禮堂。”
“幹嘛?”
“第一嘛,學生代表。一會兒家長會上需要說幾句話。”何進抖了抖手裡的紙,“就一小段,照着念就行。”
盛望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拍了拍江添的肩膀說:“我先上去,晚點再說。”
晚點再說,這句話充斥在他們整個假期裡。
這種被突然打斷再另找時機的瞬間發生過太多次,他們已經說得很熟練了。隻是大多數被打斷的話都隻在那一刻是有趣的,過了那個點,就沒有再續上的意義了。
盛望往樓上走的時候,何進又叫了他一聲,提醒道:“這次末考發揮不錯。一會兒趁着自習把東西搬回樓上,我剛跟班長他們說過給你騰個位置出來。”
“啊?”盛望愣了一下。
何進笑說:“怎麼,放個假把神經放松了,反應還變慢了?考了第二,回A班了!”
盛望進B班教室沒多久,鯉魚和高天揚就下來了,趴在後門口沖他招手。盛望跟前後桌打了聲招呼,拎了書包出來了。
高天揚再次成功苟在了A班,又替盛望高興,顯得很亢奮,手舞足蹈:“你來得晚還顧得上打聽吧?我去辦公室替你偷聽過了盛哥,你這次就跟添哥差5分,老吳說你有兩個小失誤還蠻可惜的。我感覺添哥皇位有威脅了,這學期可以期待一下你倆一位争奪戰了。”
鯉魚說:“何老師讓安排個位置出來,騰出來的空座太靠前了,你個子高視力也沒什麼問題,坐前面擋人,所以還給你排的老位置,坐江添前面。”
直到這時,盛望才真正意識自己回A班了。之前那個換班的煞筆決定至此終于畫上了一個句号。
他繞了一個大圈,又坐回到江添前桌。往後的日子也驟然變得明晰起來——聽課刷題搞競賽,他也許可以搶幾次第一,也許能跟江添并肩拿幾個獎,把榮譽牆玩成連連看,比誰照片更多一點。
這麼一想,好像很不賴。
這大概是近期唯一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盛望跟他們往樓上走,順口問了一句:“那這次有幾個慘遭流放的?”
“哦,就一個。”高天揚的笑意沒了,說不上來時候唏噓還是别的什麼。
“一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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