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四品以上的官員,都要同聖上一起在西華門迎接明公同使團回京。
他心有不解,推門而入想問上一問,正見背坐着的燕琮回身,一臉溫和笑意模樣。
這笑容在看清來人是朱歲安時,又加深了幾分。
有些迫不及待的急切于心底蒸騰而上,燕琮手指輕輕扣了兩下桌沿,“本王于廂房備了酒菜,朱世子若是無事,同我二人共飲一杯?”
不明白他們二人怎會在一起,朱歲安拿不定主意看向霍凝,詢問他的意見。
霍凝笑道:“王爺相邀,自是不可違。”
三人坐在廂房,心中皆有盤算,是以誰都未曾開口。
屋中寂靜,朱歲安率先沒了耐心。
“今日使團回京,難得王爺還有如此雅興。”
燕琮輕聲一笑,拿起桌上酒壺為二人斟滿,“有何難得?本王身為北榮王爺,這等盛事,自該好生慶祝。”
朱歲安詫異他能這般淡然,微微挑眉,“王爺身為北榮唯一的王爺,本可以安享一世榮華富貴,王爺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收手?本王聽不懂朱世子在說什麼。”
燕琮笑得恣意,把着酒盞與他二人的相碰了碰,一飲而盡。
聞聽此言,朱歲安便知曉他今日一定會動手,但不知他具體會如何做。
他擡眸看了霍凝一眼,随後便收回目光,略有戒備地望了眼燕琮又把視線挪到對面西華門處。
馬上便是未時,天子的禦辇已經出宮,西華門前熱鬧起來。
禦林軍把守的宮門兩側,此刻已經站了不少着紅紫二色補服的官員。内閣首輔不在,鄧德元主政,是以站在首位,其餘幾位閣臣依次排開。
皇太後今日亦出了宮,坐在城樓西側。
今日皇室衆人及滿朝文武皆在,禦林軍巡視得極為嚴密。
整條禦道每隔三步置一崗,方圓三十丈内的屋舍皆門窗緊閉,不允開門開窗。四面屋舍頂上都暗中藏有弓弩手,但見窗影松動,利弩便會飛射而去。
見此場景,燕琮眸中帶笑,這些守衛布防幼稚的在他眼中似個笑話。
随意指了個在街道旁守衛的甲兵,燕琮推着一杯倒滿酒的杯盞放到霍凝面前道:“本王賭他活不過今日,你覺得本王有幾成勝算?”
“一成都沒有。”
霍凝沖着燕琮淡淡一笑,未動面前酒盞。
燕琮聞言卻未見一絲不悅,将酒盞拿回到自己面前,“那本王與你打個賭,若他今日死了,宰予以後便為本王所用,如何?”
“正好本王最得力的人是死在你手裡,你來為本王做事,算是彌補。”
“我從不拿将死之人打賭,更不同将死之人打賭。”
霍凝淡笑,随即轉身看向窗外。
燕琮眯着眸子,眼中晦澀不明,“在看什麼?”
“使團還有兩刻鐘到,在看他們能不能按時回來?”
霍凝收回目光,“王爺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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