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冷笑一聲,拍了拍手,當即便有一小厮把賬冊呈了上來。
賈赦接過後看都不看,直接推給賈母。
賈母問賈赦是什麼,見賈赦不說,隻好接來眼鏡,自個兒親自看。她翻開賬冊後,大概瞅兩眼,幾乎每一頁上都有紅色朱砂筆的批注。賈母細看其中一則,如購入白菜一車三百斤,邊上會注明廚房的大概用量,距離下一次購入時隔幾日,每一筆用量調查後都寫着四五個人的名字。賈母認出其中兩個名是廚房裡的下人。便是說,他的調查不僅僅是估算,還有人直接相關人的佐證。
賈母又多翻了幾頁,發現每一筆不對的賬目,出入都在五十斤以上。林林總總加在一起,這一本賬冊裡貪冒下來的銀子少說也得有上千兩。這還隻是兩月之内部分采買記錄的賬本,以此推算一整年的賬目,其數額必定十分巨大。
賈母放下眼鏡,眉頭緊鎖,打量王夫人的眼光也變了意味。
王夫人從看出那是一本賬冊的時候,心下就緊張,埋怨地念着“為何偏偏是這時候”,待她感受到賈母異樣的眼神兒時,心咚咚跳得快爆裂。
賈母終究是沉下氣來,給王夫人留了面子,沒有當衆說什麼。她扭頭對賈赦道:“好好好,你才是這個家襲爵的長子,今後你想說的算就讓你說的算。”
賈政完全不清楚狀況,所以此刻十分驚詫地看着賈母。
他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轉變的這樣快。他們二房被逼的搬離榮禧堂也就罷了,為何連管家權也一并喪失!
“母親!大哥他——”
“你閉嘴。”賈母冷冷地掃一眼賈政,目光轉而平視前方,拿出一副铿锵的氣派來,“事兒就這麼定了,誰也别有異議,也别埋怨。”
賈政不服,奈何母親如此說了,他做為孝子就不該再多言。賈政轉而看向王夫人,這後宅的事兒該她出言才對。賈政本以為王夫人會比自己更加不忿才是,卻見她隻老實地耷拉着腦袋,默不作聲。
“走吧。”賈母起身,在丫鬟的攙扶下一步步朝榮禧堂門外走,賈赦、賈政、王夫人等則跟在後頭略送了送。
賈母突然頓住腳步,側首瞟着賈赦的方向,“老大,你有種就做該做的事,若被我發現你還不務正業,整日敗家,便别怪我收權,再不給你機會。”
賈母說罷,便在許多丫鬟婆子的簇擁之下,步履蹒跚地走了。
賈赦則原地矗立,一直面目冷淡的目送賈母離開。
老太太的偏心他又一次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這種貪冒的事兒如果換成他,估摸早就被她老人家當衆罵得狗血噴頭了,換做二房,她為他們留了面子,什麼話都沒說。大概老太太心裡終究覺得二房可以‘改過自新’,而大房早就‘無可救藥’了。
賈政此刻還不服氣,語氣不善地跟賈赦發火道:“你滿意了?”
他随即狠狠地冷哼一聲,帶着王夫人走了。
賈赦自不把賈政當回事兒,他淡然回身,吩咐豬毛等去舊院把他的東西都搬過來。以後這榮禧堂,就是他正經的紮根之地。
既然大家都對他不太友善,賈赦覺得他也沒必要給誰留面子。今晚在榮禧堂發生的有關‘大房掌權,二房失權’的一切,一定都會傳到下人的耳裡。至于賬目的事兒,賈母雖然沒有當面提及,但一樣攔不住私下裡的流言。而且當晚,賈赦就把銀庫總領吳新登給拿下了,按做假賬罪名論處,打了三十大闆,直接送去了官府。
當晚消息就傳遍了,榮禧堂這邊的下人都知道,賈政夫妻之所以失掉管家權,是做假賬貪冒所緻。
故而這以讀書人自稱的政二老爺,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又折損了一截。更有人搬出前話來,提起賈政之前養得那個張姓清客禍害府裡丫鬟的事兒,再加上這次他們二房陽奉陰違地貪錢,政老爺素日高潔君子的樣子瞬間在衆人心中崩塌。就這種僞君子,還嫌棄他們這些下人粗俗鄙陋,分明他自己做事兒更虛僞。漸漸地,大家在私下裡都開始大肆稱呼賈政為“假正經”。
王夫人一夜都沒睡,但她尚不知流言的事兒,隻是換了地方心裡堵起睡不着罷了。賈政也是如此,一大早兒黑着眼底從趙姨娘處出來,便匆匆的出門,連早飯都沒心情吃。
王夫人悶郁了一會兒,便努力安慰自己重振旗鼓。她現在必須安下心來,表現出随分從時的憨厚來。如此賈母瞧了才會心疼她,她再提翻修院子的事兒,她老人家必定同意。到那時候,她一定趁機多花些錢在翻修上頭,把這處地方建的比榮禧堂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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