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輩子他主動禅位,打亂了他們的謀劃,聖上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所圖,自然撇下了南定王,南定王隻能另謀他法,例如,妄圖拉攏他。
“您說話呀。”夏和易急了,蹭一下站起來,腳下連跳帶蹭,連人帶銅盆一道挪到他面前,兩手捧起他的臉,迫使他和她對視,瞪着眼睛恫吓道:“您别瞧着我傻就想糊弄我,我有時候精明起來連自己都吓一跳。”
這種威脅人的語句,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趙崇湛垂眼忍了忍,點頭,“那你真厲害。”
夏和易哪能聽不出來他在嘲諷她,不過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心上欲刺不刺,她五髒六腑都快糾成一團了,一時嘴快的複仇計劃可以容後捎捎,她很專注地盯準重心,“告訴我,您不會篡位,好嗎?”
既然她認真問,他很給面子地認真答:“是,本王不做亂臣賊子。”
“那就好,那就好。”夏和易簡單研判過他的表情,覺得他說的是真話,撫着心口舒了幾口氣,面色将将稍緩,眉頭又起來,搖頭說:“這樣下去不行。”
她重複念叨了好幾遍,然後将目光落在她的寶貝匣子上,猶猶豫豫,最後下定決心,把匣子往他面前一推,“王爺,您借我幾個會做買賣的人罷!”
趙崇湛從來沒見過比她還要古靈精怪的人,她親口說的話都隻能信五分,更别說沒出口的言外之意,因此不能照常理推敲,“你想幹什麼?”
夏和易很講義氣地一挺胸,說得理直氣壯,“我得提前置辦些産業啊,不以您的名頭辦事,将來查不到您頭上去。萬一他們哪天把您逼急了,您幹脆就來個詐死,從此我帶着您浪迹天涯,我得手裡有存糧才能養活您呀。”
回首她短短的人生,自主做過的決定不算太多,每一件單挑出來都是驚心動魄的,深宅大院裡嬌養出來的閨閣小姐,有幾人能有她這樣說幹就幹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氣概。
她十分驕傲,可是卻令趙崇湛聯想到了一個令人氣悶的問題,“本王死了,你不是正好找别的靠山?威武将軍家老五,榮康公家老二,還有新誠伯家的誰來着?”
夏和易知道這一茬是終究繞不過的,從前他什麼都沒說,其實心裡存了個大疙瘩,不彼此敞亮地挖出來暴曬,早晚要在底下悶出痦子來。
她把腳從水裡擡起來,下人都被趙崇湛支開了,眼下想要塊幹淨巾子也喚不到人,不講究地随意在多寶紋樣的座椅墊子上蹭了蹭,一蹦蹦到他面前,沖他深深一鞠,“對不起!”
她沒留給他機會發難:“狡兔三窟您聽說過嗎?我總得為自己留幾條後路啊……”然後狡辯聲在他幾乎殺人的目光中一點點低下去,背着手說:“我錯了,您别生我的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趙崇湛顯然有些訝異,沉默着,陰晴不定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橫豎是沒接着追究的意思,夏和易很是交心地拍了拍他的肩頭,“以前的事,都既往不咎了好嗎?您說要上我家提親,逾矩些說,我也算是半個您的人了,搭夥過日子哪有人心背着人心的呢?從今以後,隻要您跟我說真話,我就拿真話待您。”
就知道她不是個老實頭兒,沒忘記在話裡的不起眼處給他留一手,這個小油子,簡直滑不留手。
但他沒有立場指責她,也不占優勢,緘默片刻,提起音調說:“你知道本王不會害你成,憑什麼非得事事向你解釋清楚?”
夏和易滿臉的不信任,這人真是狡猾,這麼會指東打西胡攪蠻纏,不當皇帝可惜了。她要坦誠相待,他偏曲解成要抖落老底兒,她叉腰氣憤道:“您做人一直是這樣不講道理嗎?我說城門樓子,您跟我扯胯骨軸子幹什麼?我是這個意思嗎?”
趙崇湛點點頭,“還半個本王的人,說得好聽。本王生死未蔔,你就在船上安安穩穩睡覺?”
夏和易挺直的腰闆兒登時塌了下去,眼神也飄忽起來,“哎呀您怎麼車轱辘話老提呢,真沒意思……”
她又在手舞足蹈地找話為自己開脫了。
趙崇湛不走心地聽着,面色漸漸淡了。她說要真誠以待,可是他的身份就是一場最大的騙局,她道歉的那個瞬間,他有沖動,要不幹脆向她解釋清楚,但他抑制住了,她不像尋常的姑娘,反應難以預料,他怕她得知真相後一氣之下,扭頭就跟着白經義跑了。
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依誮
假的,隻要演成真的了,就不能再算是假了。
争吵拌嘴終于停息下來的時候,屋外下了一整日的大雨也快要停了,水面恢複了往日的甯靜,月亮重新挂上雲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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