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歲似大年,街上商販歇業,朝臣放假三日,這幾日嶽祠城隍諸廟是最喧鬧的地方,路上婦人小兒衣着服飾華炫,往來熱鬧得很。市井間總能看到有人在玩“數九消寒”的遊戲,四處可見賀冬的景象。
虛生坐在屋檐下捧着碗熱騰的素餃子,望着阿虞在銅盆中燒紙錢祭祖。偶爾回應兩聲宮先生的話,近來朝堂不太平,整日能聽到前朝傳來的消息,難得平靜幾日,虛生懶怠地不願多提。
這兩日孟帝攜着衆臣去近郊祭天,太子等皇子必然會跟去,虛生這難得空閑下來。細嚼慢咽着素餃子,虛生盯着愈漸少去的紙錢,出聲制止住阿虞,“幫我留着些。”子規的死一直是虛生藏在心底的痛楚,無知樓裡知情人都不敢當面勸說虛生。
阿虞聞言淡笑道:“诶,好。”她稍稍整理散落在旁的紙錢,“都留給樓主了。”
口中的素餃子越吃越覺食之無味,虛生眉目蒙上層清愁,像是冷冬熹微時的薄霧。他把天青瑪瑙釉碗放到一旁,蹲在銅盆邊燒起紙錢。望着紙錢張張飄落,燒為灰燼,他心中的暖意也漸消散。
“誰?”虛生冷聲質問,目光順手臂往上看去,見是面含柔笑的懷明墨,“你怎麼來了?”
懷明墨抽走虛生手中紙錢,連送數張到銅盆裡,“街上到處在走訪賀冬,我閑來無事就道你這來了。畢竟我府上的人,舞刀弄劍都是個中高手,可下廚這事,偏沒一個會。”
“我這就素餃和酒釀番薯湯果。”
懷明墨輕笑道:“也好,隻是我這來人不少,怕你這準備不夠。”
虛宅從不進葷腥,院裡乍然飄來一股羊肉的騷香味,直叫人食指大開。阿虞端着多碗羊肉湯從小廚房走出,朗聲笑道:“有呢,有呢。昨晚郭老就熬上的羊肉湯,大家嘗嘗。”
虛生的食指捂住鼻下,冷漠道:“誰許你們在宅子裡燒葷食。”
宮先生下颚微動,指示阿虞把湯都分了,笑道:“先生不吃葷食,也不能讓來的客人總跟你一樣。再說先生瞧姑娘那狼吞虎咽的模樣,是打算把她趕到宅外吃完再進來嗎?”
端出沉香來對付虛生确實管用,虛生瞧了眼沉香,手極輕地貼在懷明墨臂上做推狀,“腥臭味難聞死了,走開。”
把手中盛滿的碗交給已整碗下肚的臧麗,客氣對阿虞道:“麻煩能給我盛碗番薯湯果來嗎?”說完他又蹲下身,與虛生把剩餘的紙錢燒化,“我私自派人去無妄崖祭拜子規,恐是惹你不快了。”
虛生确實心情陰郁,隻是與誰人都無關,也無意遷怒旁人。他微微搖頭,淡笑道:“你有心了。”
事隻過月餘,懷明墨深谙說任何話都不合時宜,索性無聲陪在虛生身邊,伸手要拍虛生的手腕想示安慰。手掌剛接觸到虛生手背,懷明墨駭然一驚,掌下的冰肌細皮白肉,玉骨柔軟如若無骨,“你果真是……”
被生母抛棄在山野,虛生自知事起就厭惡與人相觸,他的手如靈蛇般抽出,目光狠厲像受到威脅的猛獸。
觸碰虛生的手輕握拳,懷明墨明顯感覺到虛生抗拒的氣息,他不知情由,以為虛生待他不過是明面的客氣,心微涼半分。他苦悶的淡笑站起身,對身後不遠走來的阿虞道:“有勞,謝謝。”
阿虞嬉笑地開口:“懷公子真客氣。”
虛生回過神來方覺自己失态,他眼望懷明墨失望的身影,卻又不知作何解釋,心裡越發沉郁。蹲地許久,虛生起身時頓覺雙腿發麻無力,伸手想要撐住偏斜的身子。隻是心有旁念,他忘了身旁火燙的銅盆,一掌撐去,掌心直覺刺痛,虛生吃痛低哼,收回手一看,掌心已然血紅大片。
阿虞扔了托盤,驚呼道:“樓主,沒事吧?”
懷明墨清晰聽到阿虞對虛生的稱呼,心中蓦然生出疑惑,隻是眼下不是關心這的時候。他急忙沖到虛生身邊,心下焦急早把剛才的不快抛諸腦後,他拉起虛生燙傷的手用拇指輕觸,隻覺掌心燙熱。
宮先生從屋裡取出燙傷藥油,走過阿虞身旁時,目光狠厲地掃了她眼,“懷公子,我來吧。”
懷明墨對宮先生的話置若罔聞,奪過宮先生手中的小瓷盒,小心翼翼地幫虛生抹藥,語氣強硬道:“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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