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秦信會過河拆橋。
也沒想到雷邵一早就知道他與秦信合謀想要推翻他。
更沒想到,當自己陷入險境的時候,雷邵會不顧一切的來救他,現在還放過了他。
第二天,雷邵給榮興集團下面的各個負責人下發了通知,公開處置秦信。
秦信雖是老派的代表,在榮興有不低的地位,但他與季浩東勾結戕害掌權人的人證物證都在,那些人就是想保他,也保不下來。
等事情處理完,把神色各異的衆人都送走,雷邵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不管在這個位置多少年,他依然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場面。
坐在沙發裡閉目養神了一會,雷邵自己開車去了醫院。
他不讓人跟着,但屬下怕秦信的殘餘勢力狗急跳牆,威脅到雷邵的人身安全,還是偷偷的挑了一部分保镖尾随在了車子後面。
到醫院時,已是夜深人靜,雷邵在值班醫生那裡做了登記,随即緩步上了四樓的重症監護室。
下面的人說這幾天穆子星醒過幾次,但他每次來,床上的人都睡的很安靜。
來到床邊,雷邵照例揉了下穆子星的頭發,這個動作剛開始充滿了遲疑和退縮,但沒幾次竟然已變的順手。
穆子星的頭發有些濕潤,現在的他極度虛弱,身上總是會一層又一層的冒汗。
因為生命體征都漸漸趨于穩定,醫生白天剛剛給穆子星取下了氧氣面罩。
雷邵把他的額發撥開,想了想,去洗手間擰了條溫毛巾回來,然後一點一點地仔細給他擦了擦臉和側頸。
穆子星身上的傷太多,雷邵沒敢碰,隻又幫他擦了下紮着留置針的手,但當他捧起那隻缺了一截小指的左手時,雷邵瞳孔顫了顫,毛巾怎麼也放不上去。
LA的人說,穆子星就是給這根斷指裡植入了信号芯片,他們才收到指令,趕來救他。
知道真相後,雷邵很久都沒有說話,他忍不住去想,當穆子星選擇往這裡植入芯片的時候,不知道當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在清楚自己不會前去救他,還放棄可以活命的機會時,又不知道是怎樣的心灰意冷。
雷邵的手輕輕觸碰到那截斷指,他一度把十二歲之前的穆子星跟現在的穆子星看成兩個人。
他深愛着那個少年,痛恨着現在的這個人。
所以他一直冷眼看着穆子星在痛苦裡掙紮,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看着跟記憶裡面目全非的穆子星,希望他能夠死去。
終于,他把這個人所有活下去的勇氣都磨沒了,疼痛卻淹沒了他自己的心髒。
曾經在兩人剛剛重逢的那幾年,雷邵看着穆子星幾乎變成一個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他問,“穆子星,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穆子星當時衣服上還沾着别人溫熱的血,他看着雷邵茫然的啊了一聲,似懂非懂道,“長大了人不是都會變嗎?可我還是我啊,我還是那個一直一直都喜歡雷大哥的星星啊。”
可能時到今日,雷邵才發現,變了的人是他自己,他最初的那份感情早已被恨意所埋,而堅守初心絲毫未改的從來都是病床上的這個人。
斷指處對穆子星來說或許是最敏感的地方,當雷邵的指腹摩挲着切面的時候,不知何時,原本沉睡的人,睫毛微微顫了顫,慢慢地睜開了眼。
雷邵擡起頭看向他,穆子星眼神渙散,正如手下說的一樣,看上去沒有多少自我意識。
雷邵看着他茫然的看向頭頂的天花闆,過了會兒,又緩慢的看向周圍,當目光轉到自己身上時,對方的視線停住了。
有那麼一瞬間,雷邵覺得穆子星認出了自己,但很快,他又像是累極了似的閉上了眼睛。
不過沒過多久,穆子星又會把眼睛睜開,呆呆的看着雷邵。
雷邵原本就抓着他的手,這會兒便也沒放,他轉身拉了把椅子過來,直接在床邊坐下。
可能是感覺到了手上傳來的被另一個人握住的力度,穆子星的目光垂下,似乎是想看看自己的手。
但他的視角除了白色的被面什麼也看不到。
雷邵察覺到穆子星的意圖,便把他的手掌往上托了托,默了良久突然輕聲問,“疼嗎?”
不知道穆子星聽懂了沒有,他怔怔地看着雷邵,過了半晌,眼睛裡聚起了水霧,緊接着眼淚撲簌簌地從眼角滑落,流過鬓角和耳朵,滲進了雪白的枕頭。
雷邵微愣,随即遲疑的擡手抹去了他兩頰的淚痕,但那淚水卻越抹越多,他停了手,無言的看着穆子星。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終于又在虛弱中睡去。
雷邵這才擡手給他小心翼翼的重新擦了下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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