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沒料到沈昭竟會答應得這麼痛快,一愣,抿了抿唇,神色複雜地看着沈昭。
沈昭也看她,兩人四目相對,各自都不言語。
良久,瑟瑟輕輕咳嗽一聲,道:“要不……你再想想吧。那個……我其實也有私心,我就是想報複一下高穎,殺雞儆猴,給朝中大臣立個典型,讓他們以後不敢對我說三道四。”
沈昭什麼都沒說,隻微低了頭,鳳眸中清波微瀾,有溫柔寵溺的笑意層層蕩開。
瑟瑟一下子覺得有些窘迫:“你早就看出來了……我是不是挺卑鄙的?”她撓了撓頭,委屈道:“我也不想這樣啊,可他們太過分了,我什麼時候狐媚惑主了?什麼時候欺壓忠良了?分明是這些自诩忠良的人一直在擠兌我……”
沈昭将瑟瑟圈進懷裡,将她緊緊攏住,疼惜道:“這都是我的錯。我以為先穩定朝局,然後再收拾這些人的嘴巴。我以為不許宮裡人胡說,就傳不到你這裡。卻原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防是防不住的。”
瑟瑟乖順地膩在他懷裡,眨巴了眨巴眼睛,目光清湛地看向他。
沈昭道:“我會權衡利弊,妥善解決的,你就放心吧。”
瑟瑟仰頭沖他笑了笑:“阿昭,你這般好說話,我都心虛了……”
燈燭搖曳,在沈昭臉上鋪了層柔色光暈,不知緣何,他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場景。
年少的瑟瑟坐在蘭陵屋外的石階上,薄衫鋪在地上,纖弱孤單,沐在皚皚風雪裡,像是被整個世間遺忘了。
母親的冷落讓她覺得自己做錯了事,茫然失措,惶恐地乞求原諒,終于讓自己染了風寒,才能看見母親出現在自己的病榻前。
她忙急切地向母親保證:以後一定聽話。從此做一個乖巧懂事的姑娘,沒有隐瞞,沒有違抗,甚至連主見都不再有。把自己變成一個美貌好掌控的木偶娃娃,才不會被關在門外。
越想,沈昭就越覺得難受,那種滋味像是被兜頭罩了層厚布,憋悶得喘不過氣來。
他竭力驅散這種感覺,深吸一口氣,恢複冷靜,松開瑟瑟,将輿圖拿了過來。
修長的手指順着毗鄰北疆的山川河道一一劃過,最終停在了與它接壤的雲州。
“讓高穎先去雲州,同駐守在那裡的玄甯彙合,然後讓玄甯和高穎一起去中州。中州的那些将領既然跟姑姑和裴元浩有私交,那想來是會對玄甯客氣些的。”
沈昭見瑟瑟蹙眉,補充道:“如果玄甯能平中州之亂,我就有合适的名目将他召回長安。眼下這個局勢,同南楚遲早會有一戰,萬一……還是需要我禦駕親征,讓玄甯留在京中幫你,我也能放心。”
瑟瑟聽他這樣說,蓦地緊張起來,沈昭安撫似的笑了笑:“沒事,不用怕。前世那般艱難,徐長林都不是我的對手。今生形勢一片大好,他更沒戲唱。我不過未雨綢缪,以應不測罷了。”
瑟瑟略有出神,忙又回過來,唇角勉強挑起,沖沈昭點頭。
封高穎為宣撫使的聖旨一出,在朝中激起不小的風浪。那些追随在其身後上蹿下跳忙着排除異己的官員都安靜下來,一時摸不清天子脈搏,不敢輕舉妄動,朝向瑟瑟非議的聲音自然也少了許多。
其實,這麼多年經沈昭大刀闊斧的整頓,朝中還是像鐘毓這般正直的官員多一些。瑟瑟這些年勤儉賢德,循規蹈矩,還是搏出了好名聲的,她又是太子生母,有子嗣傍身,合乎正統,也很得宗親之心的。
先前之所以有流言攻擊她,無外乎是有人想要渾水摸魚,眼紅蘭陵倒台後留下的勢力空白,想先造聲勢,再奪權。
可眼見他們為首的高大人被明升暗貶,發配去了北疆,這些唯利是圖的人自然不敢再逆勢而行,都消停了下來。
自高穎和溫玄甯入了中州地界,來自中州的奏報就一日多過一日。
十份奏報裡,有九份是高穎彈劾溫玄甯,說他立場暧昧,同中州那些狼子野心的叛将瓜葛不清,請求皇帝陛下予他處置權,将溫玄甯就地罷官,押解進京。
沈昭統統不理,将奏報扔到了一邊。這一回扔的力氣太大,奏報直接越過書案落到了地上,被瑟瑟撿起來,翻開一看,半天沒言語。
沈昭見她颦眉,不由得興緻上來,将毫筆擱下,問她:“你有何看法?”
瑟瑟搖頭:“太不客氣了。上奏裡就叛将長叛将短,可見這位高大人在中州是何等頤指氣使。那裡寒風苦雪,将士們鎮守北疆本就艱難,這在京中養尊處優慣了的天子近臣一去就這麼高傲,我若是中州守将,就算本來沒有造反的意思,我也得反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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