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默了默,語氣還是有些勉強,卻總算答應了:“唔……那就……讓她們先去服侍。”“是!”“等一下!”國師大人想了想還是不高興,“隻許她們送吃食進去,不許叫醒夫人!”“……是……”……那内侍原本方才聽得通傳國師大人到了,正襟危坐等着冷眉怒眼宣讀聖旨呢,誰想國師大人到了門口卻不立刻誠惶誠恐的進來,反而在那兒叮囑那些個瑣碎小事,沒完沒了,那内侍氣的臉都鐵青。……國師大人随後接了旨入宮。宮裡臉色鐵青的,還大有人在呢!寶華殿内,皇帝慕容天下手旁立着最近眉眼越加惹眼的六皇子,端密太後身旁則站着傾國傾城的千密使,一屋子都靜靜的在等國師大人。國師大人進殿,不慌不忙的行了禮。皇帝命他起身,語氣聽得出來極為不悅,問道:“國師素來穩重,何以昨日竟做出當衆搶親這等不成體統的事?”“皇上,臣已過弱冠之年久矣,娶妻生子、乃是再自然不過之事。”陳遇白誠懇的答道。端密太後冷冷開腔:“國師大人可非同于一般弱冠少年,怎麼能自作主張、說娶親就娶親?”國師大人向她行了一禮,朗聲問道:“敢問太後娘娘:大夜是否有明文例律說國師一職不可娶妻?”“……并無。”“那麼太後娘娘與皇上可是不願臣娶妻、甯願臣孤獨終老?”國師大人神情有些傷心的問。端密太後冷着臉不作聲。慕容天下歎了口氣,語氣已和緩了許多:“國師,你娶親便娶親,但你怎可強搶鎮南王府的新娘子呢?!”國師大人面露疑惑,反問道:“皇上明察!臣的聘禮昨日已送至鎮南王府、鎮南王府也收下了,臣的夫人已在臣的新房之内,昨夜已洞房花燭……這婚事禮數周全,強搶一事是從何說起?”慕容天下望着那張冷峻眉目逼真表情,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抿了抿唇,他肅聲問道:“哦?可朕怎麼聽說——那女子原本是要嫁給神武大将軍的?”“神武大将軍?”國師大人越發從容不迫,“那麼神武大将軍眼下在何處?可是大将軍向皇上告禦狀、親口說臣搶了新娘子?若是大将軍被搶了新娘子,如何不見大将軍出來與臣對質?”神武大将軍此時自然是在……二皇子身下、輾轉承歡。皇帝手邊立着的六皇子眼角一跳,這時立刻上前一步、開腔打岔:“父皇!國師大人娶親是喜事,既然現在禮已經成了,鎮南王府也沒有追究、還收下了聘禮,咱們就别多問啦!”“六皇子此言差矣!”端密太後正色道:“國師大人衆目睽睽之下強搶民女,若不懲戒,實在有失皇家威儀!”國師大人垂着的眸閃過嘲諷之色,擡起臉來卻是神情正經不已:“太後娘娘,昨日鎮南王府的二少爺紀西領着紀家軍送親、大皇子殿下帶着上京城郡守的兵馬也在那裡。臣除了迎親禮儀外孤身一人,太後娘娘這‘強搶’罪名從何而來?”紀家軍是大夜王朝的鐵血軍魂,上京城郡守統領護衛上京城安全,有這樣兩撥人在,若是真的被強搶了去,那就不是“有失皇家威儀”、簡直是在打大夜王朝的臉了!皇帝目光沉沉的看了端密太後一眼,示意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端密太後毫不回避的與他目光相觸,不肯退步。慕容天下望着那雙美麗的眼睛,微微一愣,卻很快恢複如常,隻無聲歎了口氣,轉而又責問國師:“不提你的親事了。昨日,那個孩子又是怎麼一回事?”“哪個孩子?”國師大人仿佛忽然想起來似地:“皇上說的莫非是大皇子殿下的孩子?”“正是!”皇帝用力一拍龍椅,怒道:“昨日衆目睽睽,那孩子是你帶去的——這麼說來,前些日子闖入太後寝殿的人是你?!”“皇上的話,臣不明白。”國師大人皺着眉,滿目疑惑,“這二者之間有何關聯?”他耍無賴這樣徹底、并且毫不猶豫。皇帝沉默了。總不能說:“那孩子本來被關在太後娘娘殿内,現在到你手上了,自然闖入殿中劫走他的人就是你”。皇帝這是故意說破,将話柄遞到陳遇白手中,端密太後如何看不出來?可她此時無法發作,隻能連連冷笑,緩聲贊道:“國師大人好口才!”“不敢。”“國師大人切勿謙虛,”端密太後伸手扶了一旁千密使的芊芊玉手,歎了口氣:“前些日子國師大人傷了大皇子,在獄中之時國師大人是如何的向哀家信誓旦旦、與千密使情投意合、互生情愫……如今一轉眼,竟然就另娶了她人!”陳遇白面容一肅,冷聲道:“太後娘娘!臣敢對臣死去的師父發誓:從未有半個字吐露過傾心于千密使大人!”那日的話都是秦桑說的,他連點頭都未曾,最多被她拉了衣袖沒打開她。端密太後這下徹底沒話說了。她早知道這個年輕的國師聰明狡猾,但她真的沒有想到:他竟能如此無恥詭辯!上頭坐着站着的人,端密太後氣的臉色發青,千密使在她身旁低着頭,看似泫然欲泣、一副癡心錯付的好演技,皇帝臉色肅穆,眼中卻隐隐帶着笑意,六皇子立在皇帝手邊,沖國師大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國師大人立在堂下,滿目冰霜,看似被端密太後誣陷的話激怒得不輕。皇帝當然要安撫他“受了委屈”的愛卿:“好了,這些事情原本我們一團糊塗,眼下說清楚便無事了。隻有還有一樣——國師,鎮南王是朕的得力愛将,你若是與他起了沖突,朕必定不饒你!”陳遇白一聽便勾了嘴角:“臣明白!”翻着白眼的六皇子這時忽然語氣輕快的說:“父皇,國師大人新婚,父皇何不将國師夫人召進宮來封個诰命?順便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竟惹得神武大将軍與國師大人同時傾心!兒臣好奇的很呢!”皇帝微微的笑起來,贊同道:“甚好。”國師大人默了默,也隻能應下。臨走他遙遙望了六皇子一眼,站在皇帝身邊的漂亮小皇子對他扮了個不知死活的鬼臉。……國師大人一走,端密太後的怒火便全沖着皇帝去了:“皇上方才答應給哀家一個公道,就是如此麼?!”皇帝默了默,神情為難的說:“若是要理論那孩子的事,必不可少就要提起太後娘娘囚禁他一事……若是大皇子得知、太後可願與大皇子對質?”端密太後一窒,轉而怒道:“那就說說當日他為了脫身、如何騙了桑桑!”皇帝冷冷看了低着頭的傾國傾城一眼,語氣忽然變得極淡:“秦桑,你也該收斂一些了,一個未婚女子頂着千密使的名頭這般招搖,周旋于諸多男子之間……真正有失皇家顔面!”秦桑擡袖拭淚,委屈的低低應了聲“是”。端密太後見皇帝這是鐵了心護着國師大人,多說無益,她冷笑着起身,帶着千密使拂袖而去。殿中安靜了下來,皇帝舒了口氣,閉目揉了揉額。六皇子對着千密使那婀娜背影撇撇嘴,小聲的對皇帝說:“太後娘娘怕是也被秦桑那丫頭騙了呢!”“你才多大?叫别人丫頭?”皇帝笑起來,“你方才為什麼替國師大人遮掩?可是為了你二哥?”“瞧父皇說的!這事跟二哥有什麼關系?兒臣那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願國師大人平白受辱!”“是麼?”慕容天下笑了起來,“那既然如此,為何又撺掇朕召見國師夫人?”美貌的六皇子龇牙:“誰叫她笑話我!兒臣叫她進宮來、瞧瞧兒臣的威風!”“她笑你什麼了?”皇帝笑眯眯的:“是不是誇你長得美了?”他美貌的國師大人怡怡然從宮中出來,國師府的儀仗自然已候在了宮門外面,可是國師大人看了眼那前呼後擁的車轎,卻擡手命童子解一匹馬牽過來。“大人這是要騎馬回去嗎?”小天困惑的問道。可是他家大人不是一向最讨厭當衆騎馬、讨厭馬上颠簸的麼?誰知這回國師大人竟然毫不猶豫的“嗯”了一聲,接着那黑袍翩翩、翻身上馬,迎着冬日烈烈朔風、一騎絕塵而去……小天摸不着頭腦的張羅車馬慢悠悠回府,心想這做了新郎官真是不一樣了啊……新郎官回到府中,下了馬便直奔新房。推開門走進去,新房裡大紅帳幔低垂,他的新人果然還未起。自進門起腳步就放輕了的人,唇邊輕輕勾起了一抹笑意。手裡還握着馬鞭,順手擡起,将那一道道那大紅色帳幔掀開。走到内室,喜床之上仍是他走時的淩亂樣子。一床錦繡堆被裡,他的新娘子安然甜睡着,寒玉床寒涼,沒有了他的懷抱緊緊相擁,她裹着錦被,卷成一團。像條蟲子——國師大人嘲笑的想。心裡那般嘲笑着,人卻站在床邊望着她熟睡容顔、默默心滿意足了良久。然後他将手中馬鞭伸出去,隔着被子頑劣的捅了捅那熟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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