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時他以劍術小勝暗夜谷主梁飛凡一招,承襲暗夜令出谷,五年後就已是号令武林的武林盟主。年少英雄,又長得那樣俊俏多情,一身青衣踏劍而來,當真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許久不見!”翩翩公子抱劍溫文一笑,“故人風采更甚從前了。”國師大人最近很讨厭被人誇長相,冷淡的對當今武林盟主點了點頭。“你卻是不如從前了。”童子上了茶退下,他淡淡的對武林盟主說。李微然當年與他同年入暗夜谷,頗有交情,也深知他脾氣,不以為意,反更笑着說:“國師大人尊貴無雙,清閑将養,我們江湖中人自然不及。”陳遇白擡眼看向他,黑色冰綢的袖搭在梨花木一角,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叩着堅硬桌面,語氣冷冷:“再清閑将養也比不上千密一族的天賦異禀,那千密使秦桑傾城之色名動京城,多少人拜倒裙下,當真英雄難過美人關。”李微然笑的低下了頭去,搖頭笑道:“是啊,的确是美。”他這樣坦誠,陳遇白反而無話可說。半晌默默,李微然忽淡笑而言:“你也不用如此挂懷,我對她,的确是……但我沒有忘記我是誰。無論如何,故人愛護擔憂之心,微然多謝了!”誰要愛護擔憂他?!國師大人覺得自己周圍怎麼全都是自作多情之人?“你沒忘記你是誰,她手持的麒麟令是怎麼一回事?李微然,你沒忘記你自己是誰,但你似乎忘記了她是誰。千密一族蠢蠢欲動多年,端密太後把持後宮,大皇子身負千密血統又是長子,一旦暗夜令落入他們手中,天下遲早生變。”陳遇白冷眼瞧着好友眼裡泛起無可奈何的苦笑,話意更冷:“聖上将青龍令傳于二皇子,便是出于此意。你沒忘記你是誰?如花美眷當前,這天下武林你當真沒忘記?”“我沒忘。”年輕的武林盟主收了那一絲苦笑,微微笑着卻是正色而言:“國師大人可知秦桑為何身負千密百年未曾出現的至陰之血?”國師大人一哂。李微然笑了起來,“哦,我忘了國師大人神機妙算,一定是知道的。”“我推演過她的星宿。”國師大人冷冷承認。李微然笑着點了點頭,“我便是為此而來。”陳遇白垂了垂眸,“你想知道她的事?”“不,我想知道她的妹妹——那個孕于千密聖地、生于千密聖地的女孩子。她才是千密一族百年以來尋找的千密聖女。”李微然盯着他,緩緩的說。陳遇白一滞,這下他相信他方才的話了。他的确沒有忘記自己是誰。秦桑的身世是皇族的一個醜聞。當年她母親懷着她從宮中逃出來,慕容天下與端密太後都派出了人追殺,卻無功而返,據說是一家三口回到了傳說中的千密聖地。多年之後秦桑忽然出現,發色眸色皆是純紫色,竟是傳說中千密聖女的特征,端密太後以把持的朝政為交換,向慕容天下換了她的一條命。那年秦桑才七歲,被端密太後上了十八道大刑,據說當時整個上京城都聞到了千密聖女血液的芬芳味道。她熬過了那十八道大刑,端密太後才相信了她的話:她的确回去過千密聖地,但年幼無知,的确不記得路了。從此這個千密聖女就被端密太後養在了身邊,千密聖女的血液珍貴,上京城的達官貴族們為此總是忌憚着端密太後,秦桑漸漸長大,手段毒辣,這些年來端密太後驅使着她做盡了見不得光的事,千密一族也因聖女降臨而日漸人心歸攏。一個血液并不純正的千密使尚且如此,而李微然問的是:那個孕于千密聖地生于千密聖地、血液能喚醒睡龍、秦桑同父同母的妹妹,她在哪裡?那才是端密太後與千密一族的指望,一旦被他們得知,才會真的令千密一族傾巢而出,使得天下大亂。李微然并不是沉迷于秦桑,他是沒有防備她的理由。陳遇白眼前浮現起傾城千密使豔麗如朝霞萬千的笑臉,忽覺得也沒有那麼刺目讨厭。李微然顯然是會錯了意,将他神色間那一絲惆怅看做了無能為力,便笑着大度說:“星宿推演本就是時運推算,卻是我強人所難了。”國師大人垂了垂目,并沒有否認。“我今日來一是見一見故人,二是将此事告知,若有此女蹤迹,還請玄武令主告知。”年輕的武林盟主仍是溫柔笑着的,卻口稱玄武令主,正氣凜然的眉目之間自有一份為蒼生計的慨然,令人無法責難。陳遇白修長的指撫着冰冷的黑色冰綢,靜靜的望着他。李微然笑着抱劍告辭。剛走到門口處,身後傳來國師大人清冷的聲音:“你真的不想問一問她的星宿推演?”英姿挺拔的身影微一停頓,腳步仍舊從容。“千密一族心懷叵測危及天下,左右朝政多年,如今更是對天下武林虎視眈眈,麒麟一門責無旁貸。”這答案令人更無法責難。陳遇白目光淡淡望着他的背影。他又發現,那些自作多情之人,都比他這個自認天下最孤冷之人更冷情專注。這左右多少人命運的一瞬,正蒼涼無聲,被院子裡一道穿破空氣的驽鈍聲響打破。堂中正目光淡淡的人眉頭一跳,心中還未來得及詛咒痛罵,人已飛身掠出。從萬千堂前的老槐樹上往下跳的小少女正在半空中張着手,滿臉的幸福期待,眼看就要砸到李微然身上去,國師大人一口真氣提至最充沛、肺腑都已是微刺,總算趕在李微然張手接住她之前搶住了她。李微然有些意外,收回手,笑着看看好友青白的臉色與懷中鮮潑潑的小少女,“這是?”抱着滿懷溫香的人語氣十分不耐壓抑:“小徒頑劣,見笑。”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會說不寫秦桑呢并不是因為許多人不喜歡她而是因為那是一個悲劇………………我甯願你一生隻驚豔一瞬縱無白頭可相守,紅顔永在他心頭16、李微然帶笑的目光落在了小少女垂落陳遇白臂彎的烏黑長發上,又移至她清亮的黑眸之中,他的笑容更加溫和:“你方才那是在做什麼?為什麼從那麼高的樹上跳下來?”“我在學騰雲駕霧!”小少女得意非常的說,“我師父教我的法子!”李微然忍着笑看了面色陰沉的陳遇白一眼。國師大人覺得後悔又丢臉,一怒之下把手裡的人丢了出去。身輕如燕的小少女蹦跶了兩下就站穩了,還百思不得其解的仰着臉問:“可是師父,為什麼我跳下來的時候往下掉、沒有飛起來?”“……你爬的不夠高!”國師大人冷面一本正經的糊弄她。“可是這棵已經是府裡最高的樹了!”紀小離憂愁的說。李微然饒有興趣的眼神礙眼極了,國師大人沉了臉打發她:“為師有客在,不許胡鬧,退下!”他這樣嚴肅的擺師父的譜,紀小離十分給面子,抖索精神大聲的應了聲“是!”,掉頭歡快的走了。國師大人本想算了不管她,但還是沒能忍住,在她身後揚聲冷冷叮囑:“不許再爬樹,否則打斷你的腿!”小少女原本歡騰不已的背影瑟縮了一下,撒腿跑的更快,一溜煙的沒影了。陳遇白收回目光,恰巧對上李微然那雙溫柔笑目。“國師大人不僅保養得當,而且□有方,高徒真是……活潑可愛呢。”李微然笑容裡某種幸災樂禍的意味,與方才陳遇白提起秦桑時一模一樣,“在下這就告辭了——不耽誤國師大人教導高徒騰雲駕霧。”“滾。”國師大人耐心用盡,送了他一個字當臨别禮。年輕的武林盟主大笑而去。不許爬樹了,紀小離隻能在園子裡轉悠着玩兒。她扯扯芍藥精的花冠,困惑不已的問她:“漣漪漣漪!我剛才從樹上跳下來啦!可是沒有騰雲駕霧……但是也沒有摔死,你說這算是成仙了呢還是沒成呢?”芍藥精真想噴這蠢貨一臉花蕊,但昨日險些應劫喪命,她後怕的很,敷衍道:“我怎麼知道……”“你不知道?唉,也是,你還沒成妖,離修仙遠得很。”芍藥精大怒:“你以為你就離成仙很近嗎?!你這個……”紀小離皺了眉,扯扯她葉子:“你說什麼?”芍藥精忍氣吞聲,柔聲哄她:“沒什麼……我是說,你就行行好,修仙之事你自己去問國師大人吧!我這還有幾十年就能成妖了,你放過我吧!你已經害的我姐妹曆劫,離我遠點吧!”她竟如此的不講情義又嫌棄自己,紀小離很傷心,扭頭去别處尋找溫暖了。可是這園子裡一個開口說話的都沒有,倒是奇花異草遍布,通通都是煉丹的好材料,她扯花惹草的玩了半天,興緻勃勃的蹲在一棵丹樹前。丹樹的汁液辛辣,是煉霹靂彈的好物,這顆看上去是古樹,想必汁液老辣,更為合适。紀小離從腰間解下釘錘,一揚手一錘子就釘了進去。一聲慘叫,劃破了園子上空安靜的風聲:“啊!疼啊!”“嚯!”紀小離被吓的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會說話的啊!你吓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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