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說說笑笑吃得很是高興,栓子扯扯荷花示意要吃排骨,荷花知道他喜歡吃有脆骨的,便細細端詳了一下才給他夾了一塊兒。
結果栓子下口一咬,忽地就“啊”地一聲,苦着臉捂着嘴。
“咋了?”方氏皺眉道,“吃個飯還一驚一乍的,當着你姐夫的面兒真是沒規矩。”
栓子癟着嘴不吭聲,荷花扯開他的手去查看,見嘴唇上挂着點兒血絲,便取笑道:“最近過年天天吃好的,你這小子還至于饞得咬了嘴?上竈間漱漱口去。”
結果栓子沒動地方,忽然從嘴裡吐出個還帶着血絲的乳牙。
荷花一見就笑了:“呦,咱們栓子這是換牙了。”說着便捏着他的下巴道:“張嘴給二姐看看。”
見栓子張嘴是下面的門牙掉了,荷花便道:“掉了下牙,等下扔到房頂上去,若是掉了上牙便丢到屋後的溝裡,這樣出牙快。”
茉莉也囑咐道:“掉了牙以後别舔,當心新牙長出來都跟狗啃的似的。”
栓子掉了牙之後吃東西不方便,荷花便多給他盛些軟糯好嚼的東西,看着平時最愛吃的骨頭啃不了,栓子一頓飯也吃得有些恹恹,荷花趕緊吃完了拉着他道:“走,二姐領你出去扔牙去。”
茉莉卻是問起了博凱的婚事:“娘,博凱哥那邊是怎麼個章程?是在城裡成親還是在咱家村裡?大伯家也沒給個信兒,我這兒還想着該怎麼備禮呢”
方氏聽了這話臉色就有些挂不住地要往下沉,覺得茉莉當着女婿的面兒問這事有些不太合适,不過祝永鑫卻是嘴快,直接道:“你大伯家還沒下帖子呢,到底怎麼辦咱家也不清楚呢,不過應該是在城裡擺酒吧,你祖爺說在家過了初五之後就進城去,也幫着張羅張羅。”
茉莉一聽這話就有些不樂意地說:“他們連個信兒都沒給,咱家還上趕着的去攙和什麼,攙和好了也落不得個好,若是再有個什麼沒攙和好的,反倒落人埋怨。”
方氏的眉頭越發的擰了起來,當着女婿的面兒不好說什麼,隻沉聲道:“行了,先吃飯吧”
小秀身為媳婦自然不好說什麼,抱着寶兒喂飽了便借口孩子困了,起身兒去尋荷花道:“剛才茉莉跟娘問博凱的婚事,我瞧着娘似乎是不高興了,我帶着栓子和寶兒,你進屋照看點兒,别大過年的再娘倆頂起來。”
荷花開始覺得奇怪,後來心思一轉便問:“大姐是當着姐夫的面兒問的吧?”
“是……”小秀聽了這話自個兒也回過味兒來,笑着搖搖頭道,“娘最是在外面講面子的人,偏生茉莉是個有啥說啥的直性子,也難怪有時候不對付。”
荷花伸手接過寶兒道:“大嫂還是去收拾收拾東西,娘不是說讓大哥跟你吃過中飯進城去回門的?”
“三十兒都一起過了,初二還回什麼門,等初六回去就見着了。”小秀回來之前就跟鄭大夫說過了,初二就不回門了,而且這回瞧着家裡,連老爺子,老祝頭和楊氏都要進城,就算加上鋪子裡,也都是住不開的,博榮和自己少不得要抱着孩子回家住,哪裡就還差個回門的一天半天,“你先哄着寶兒少玩兒一會兒再讓她睡,我再進屋去陪着點兒。”
下晌方氏自然是把茉莉叫到屋裡教訓了幾句,自家的醜事遮掩還來不及,當着女婿的面兒說嘴,當真是沒規矩的。茉莉雖說覺得夫妻之間沒什麼可顧忌的,但是也知道不能大過年的跟娘口角,忙喏喏地認了錯,哄得方氏心情轉好,娘倆歪着又聊了半晌,怕夜路難走,便早早地送出門去。
初三俗稱赤狗日,不宜外出拜年,方氏一早就囑咐幾個孩子,出去玩兒可以,但是不許亂串門子,不管親的疏的,都不去進屋,不然一年都要惹口舌是非的。又囑咐家裡的人,不能亂開箱櫃,說是“正月初三,老鼠娶親”,若是開箱櫃,就要一年都鬧老鼠的。
荷花聽得直吐舌頭道:“娘,你這又是從哪兒聽來的?以前咱家咋沒這樣的講究?”
“年前在城裡聽那些婆子媳婦說得,甯可信其有,又不礙的你什麼,哪兒那麼多可嘟囔的。”方氏笑嗔了一句,自個兒又去院角屋角撒了米鹽糕餅,給老鼠做米妝。
之後初四迎财、初五送窮,初五這日要把裡裡外外都徹底的灑掃一遍,過年不許掃地,都等着初五這天破五,把垃圾都掃到院兒門口,堆做一處,在上面扔了個炮仗炸響,把垃圾付之一炬,算是把家裡的窮氣都趕走,日子越過越紅火。
家裡都打掃幹淨之後,方氏便去老院子幫着準備三個老人去城裡的行李,寶兒晚上睡得沉了,白日裡怎麼都不肯睡午覺,攪擾得小秀也沒法歇會兒,荷花便哄着寶兒背了出去溜達,正瞧見有人騎了馬匆匆地從村口跑過來,直奔了齊家大院。
荷花看着這陣勢,心裡不知怎麼的想起前幾日孫建羽奇怪的樣子,一種隐隐的不詳感從心底升了起來,見那人從齊家出來之後,沒有轉身出村反倒是朝着山邊過去,心裡一動,想該不是去自家送信吧?
手打txt第二百六十六章方氏自求休書
第二百六十六章方氏自求休書
荷花背着寶兒朝家裡走,卻見那騎馬之人隻在院門口徘徊了兩圈,朝屋裡張望了一會兒,便掉頭沖着自己這邊過來,她納悶地看向馬上之人,卻猛地定住了身子,雖說馬上那人裝束乍一看像是個送信的小厮,臉上似乎也抹得有些黑黃,但荷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齊錦棠,她張嘴想叫卻又猛地捂住了,他既然是改裝了回來,想必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
這一個尋思的功夫,馬上的人也瞧見了荷花,眼中流露出讓荷花熟悉的神色,兩個人就這般一個立在路邊,一個騎在馬上,錯身而過,似乎有千萬句話想問,可是卻有都梗在喉頭,吐不出半個字來。
荷花立在路上,隻到齊錦棠騎馬跑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這才背着寶兒回家,之後心裡便一直覺得不安甯,第二天全家帶着老爺子,老祝頭和楊氏一道去了城裡,剛到家還沒等歸置行李安置東西,孫建羽便找上門來,尋了博榮出去說話,荷花瞧見也跟出去到拐角處藏着,隻聽那孫建羽說得什麼朝中、文字犯禁、齊大人之類的話,當時就覺得腦中轟地一聲,文字犯禁,這豈不就是所謂的文字獄?
古代的文字獄她沒經曆過,但是以前在書上電視上也不是沒瞧見過的,也不知這裡是個什麼情況,若當真是抄家滅族的罪過可如何是好?想到這兒她邁步出去,顫着聲音問:“建羽哥,你、你剛才說什麼?”
孫建羽和博榮都沒提防荷花會跟出來,兩個人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孫建羽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被博榮一把扯住低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荷花直接過去伸手抓住了博榮的衣袖,雖然也沒開口說話,但是目光堅定地看着他倆,表示無論如何自己也要跟去問個明白。
孫建羽無奈,皺皺眉頭道:“你們先去跟家裡說一聲,咱們去我外頭那宅子說話。”
坐在馬車上三個人都無話,直到在宅子屋裡坐定,孫建羽把人都打發走了,這才對荷花道:“你也莫要太急,如今這事兒還不是直接牽扯到齊家,但犯禁之人乃是齊大人當初的同窗好友姜宏濤,如今齊大人在南邊兒并不順當,若是有人故意攀扯誣告,那隻要在齊家查抄出姜宏濤的詩集或是什麼文字,怕是沒事兒也要蒙冤了。”
荷花聽了這話,咬住了下唇道:“建羽哥,你今個兒有空沒有,能不能送我回齊家村一趟?”
孫建羽和博榮的臉上全都變色,孫建羽直接起身兒道:“這不行,太危險了,若是有什麼事兒可是誰也擔不起的”
博榮雖然臉色難看,但是一直都沒有開口,齊錦棠對自家一向照顧,當初自家的日子能慢慢好轉,也全賴齊錦棠教荷花識字念農書,方氏素日裡時不時地也會念叨幾句,他心裡不斷地天人交戰,最後還是起身兒道:“我跟你一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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