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平理騎上大白馬,磨刀霍霍要上戰場時,那一股子沖天的嘚瑟,此刻想來,還是叫人又好氣又好笑。
自然,祝镕驕傲極了,為了弟弟的膽魄和本事。
“臭小子,也不洗洗再睡。”祝镕一面說着,為弟弟蓋上棉被,可這話念在口中,才猛然發現,弟弟比他更早地适應了軍營,随時準備戰鬥的人,哪有閑心思顧着洗洗再睡,他卻還帶着幾分貴家公子的習氣,真真要不得。
此時門外有人傳話,祝镕不忍吵醒弟弟,出門來聽,卻是姐夫召喚他。
項圻的營賬裡,剛擺下飯菜,見祝镕一個人來,問道:“平理呢?”
“睡的正香,不忍心叫他。”祝镕坐下道,“餓了自然就醒了,正是能吃能睡的時候。”
項圻嗔笑:“縱然你老成有兄長的威望,也不過二十郎當,能比平理大幾歲?”
祝镕笑:“這是大姐姐說的話嗎?”
項圻故作不耐煩:“趕緊吃飯,這一趟我還肩負着管你們兩個小子的口糧。”
祝镕拿起碗筷,不免心中惦念:“可惜軍中不能喝酒,今日韻之嫁人,從沒想過,她出嫁的那天,我會不在身邊。”
項圻端起茶杯:“那就以茶代酒,遙祝二妹妹夫妻白頭,永世恩愛。”
然而軍營裡不能喝的酒,仿佛都叫闵延仕在婚宴上喝了,他酒量并不好,這一通死灌,便是整夜不得安生。
合卺禮之後丈夫就倒頭大睡,韻之守了半天不見動靜,最後放棄了等待他醒來,剛要躺下,闵延仕猛地坐起來,趴在床沿上翻江倒海地嘔吐起來。
新房裡頓時臭氣熏天,下人們紛紛趕來伺候,忙裡忙外收拾許久後,稍稍清醒的闵延仕獨自躺在窗下美人榻上,一手支着腦袋,頭疼得發緊。
“你要喝茶嗎?”韻之坐在床邊,她身下的被褥已經都換了新的,下人們方才七手八腳地香薰換氣,屋子裡的氣味沒那麼重了,但最讓她介意的是,闵延仕在嘔吐清爽後稍稍恢複清醒,卻完全無視她的存在,徑直去躺椅上坐下。
此刻,闵延仕也驚訝地轉過頭,仿佛一瞬間意識到,他已經成親了,仿佛此刻才明白,他正和妻子共處一室。
“我給你倒茶。”韻之趿上鞋,往桌邊走,一面說着,“你不會喝酒,今日就不該由着他們灌你,往後可不要喝那麼多酒。”
“韻之。”闵延仕吃力地站起來,白天的記憶,一點點恢複了。
“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韻之捧着茶碗走來,笑道,“突然有一天,我就不樂意聽你叫我二妹妹了。”
闵延仕微微蹙眉,在心裡念這幾句話,難道說韻之她早就……
“好受些了嗎?”韻之道,“方才雖然折騰了一場,也把我吓壞了,可你到底是清醒了些,我還以為我們的新婚之夜,新娘要守着爛醉如泥的新郎度過,不論如何,總算也能在幾十年後,留下些記憶了。”
“韻之!”
“相公。”韻之眼含深情,“我若再想去高地上看京城夜景,您還會帶我去嗎?”
闵延仕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能,再也不能去那裡,金浩天的事,必須從你我的生命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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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她沒想到
韻之以為,當她第一次改口喊闵延仕“相公”時,會看見丈夫臉上的驚喜,又或是腼腆,他們彼此的身份都有了改變,這輩子有了新的開始。
可正如今日的婚禮,與她曾想的不一樣,這一聲“相公”帶來的,也是闵延仕的無視,他仿佛根本不在乎,隻激動地提起了金浩天。
韻之怪自己找錯了話題,縱然那高地上共賞京城夜景,幾乎是他們過去的相處中,極少數值得心動和回憶的時光,她也不該在今天提起,或是京外客棧的偶遇,或是說上上回狩獵時,他飛馬撲救自己,怎麼偏偏就……
闵延仕拉着韻之坐下,他的神情比他說的話要緊張:“我爹娘和爺爺知道真相,因此金夫人賴上你,你不必害怕,外面的風言風語總會過去,他們沒有證據,成不了事。”
韻之心裡卻生出奇怪的念頭,早在婚約還沒定下前,她就對扶意說過的話,此刻更不禁問:“是真的嗎?”
闵延仕一怔:“什麼?”
韻之說:“你們家願意娶我,是因為金浩天的死是嗎?我們成了親,從此捆綁在一起,你若有什麼事,祝家必定竭力維護,你的爺爺和爹娘,是這樣想的嗎?”
闵延仕僵硬地點頭:“是,他們,的确是這樣想。”
韻之心裡很難過,她不該問,為什麼今晚說什麼錯什麼,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所以,你也是?”
闵延仕搖頭:“我沒有這麼想,但父母之命我無法違抗,起初以為,他們是奢望,你們家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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