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略有不符禮數之處,但皇帝在一旁卻不置可否,謝不為便也不推辭什麼,直接輕聲應了下來,再道:“多謝娘娘,望萬事皆如娘娘所願。”
又一轉念,先直身而起,再複鄭重一拜,朗聲道:“恭賀陛下、娘娘。”
此聲回蕩于殿中,衆人紛紛相顧,片刻後,也皆起身再拜,齊聲道:“恭賀陛下、娘娘。”
皇帝當即執杯朗笑,“便承衆卿之所賀。”
衆人皆又附和,頻出吉語,殿内便是一派融融和樂的景象,直至宴散。
待歸謝府,謝不為倒是特意問了謝翊,今夜種種可是謝翊的安排。
但謝翊卻擺首,隻道他确實事先知曉了褚妃有孕的消息,便請褚妃在皇帝面前為謝不為美言幾句。
卻不曾預料到今夜的大雪,更料不到謝不為會冒雪入殿。
謝不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他腦中竟忽然浮現出殿外謝席玉的身影——世上真會有如此完美的巧合嗎?難不成會與謝席玉相關?
但很快他便強行将這個荒唐的猜測壓了下去,縱使謝席玉能有通天本事,又如何能預料到他的所思所想及所作所為。
畢竟他耽于雪景,不過是一時興起,未有任何刻意,即使是他自己,也很難事先知曉自己在面對落雪時,會有怎樣的反應。
——總不能謝席玉比他自己更了解他吧?
于是謝不為不再多想,喝了補藥之後,又再依阿北所言飲了一碗姜湯,便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晌午過後,謝不為随蕭照臨去了袁府。
出乎謝不為意料的是,袁府上下竟當真對蕭照臨在年節中攜他拜會袁司徒未有任何的意外與置喙,甚至禮待甚隆——是由袁尚書袁烨親自與他和蕭照臨寒暄。
待禮節皆盡,袁烨又親自引他和蕭照臨去了袁司徒袁璋的房中。
在見到袁璋的那一刻,謝不為陡然心生驚詫——
昨夜除夕宴上,謝不為并未注意袁璋,是故他對袁璋的印象還停留在去吳郡之前的那次朝會上。
當時雖也能一眼猜出袁璋已是年過甲子,但其精神尚好,也可稱矍铄,然而現下袁璋竟已是精神盡頹、老态龍鐘,看上去像是比朝會上生生老了十餘歲。
并且,在面見他與蕭照臨
之時(),竟隻能躺在榻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袁烨所言,袁璋是昨夜受了寒,沉疴複發,今日便坐不起來了。
蕭照臨心生擔憂,逢侍人呈藥,便親自奉湯,而袁璋倒也不曾推辭,安心地受下了蕭照臨的侍奉。
等藥湯盡,袁烨便帶着一幹仆從退出了袁璋房中,隻留謝不為和蕭照臨在袁璋身邊。
謝不為知曉蕭照臨将要詢問袁氏貪墨一案的内情,便自覺開口請辭,但不想,竟是袁璋主動出言留下了他。
“老夫知謝六郎乃是以真心待殿下,又與殿下心意相通,這些話便也不忌諱謝六郎,還盼謝六郎日後能長伴殿下身側。”
袁璋此時精神并不好,也無什麼氣力,說話便格外緩慢,像是一字一息,任誰聽來,都能聽出其中幾分行将就木之感。
但袁璋看着謝不為與蕭照臨的雙眼卻又明亮,未有半分混沌、渾濁,謝不為與蕭照臨便也隻以為袁璋僅是正在重病之中,并不會有什麼大礙。
謝不為倒也不再回避,悄然落坐屏風前,安靜地聽着蕭照臨與袁璋的對話。
蕭照臨坐在榻前,替袁璋撚了撚厚厚的錦被,言語有幾分遲疑,但片刻後,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擡眸望進了袁璋的眼中,輕聲道:
“我并不明白您昨夜之語,還請外祖替我解惑。”
袁璋面露和藹的笑意,甚至還顫顫巍巍地從錦被中探出手來,握住了蕭照臨的手。
而此番舉動,顯然在蕭照臨的意料之外,是因當袁璋握住了他的手的時候,蕭照臨竟下意識想要回避,但瞬息之後,整個人卻也靜了下來。
隻不知為何,他已是不敢再看袁璋的眼睛,便緩緩垂下頭去。
他肩頭微動,是明顯深呼吸了一下,再格外輕聲,卻也掩飾不住他聲音中陡生的濃重鼻音,“外祖您好似從來沒有這樣對我笑過。”
他言語有些顫抖,目光停留在了袁璋的手背上,上面滿是如枯樹皮般的皺紋,“也從來沒有握過我的手。”
但袁璋仍是凝目看着蕭照臨,他沉默了片刻,再極緩極慢地開口道:“有過。”
蕭照臨似有詫異,下意識擡起頭重新看向了袁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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