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暮昂着頭,死死地盯着他。
“賈總……”
“小景!你别說話!”賈向峰站起來,桌子跟前的少爺自動分開,給他留出一條路來,但是他沒動,不緊不慢地對叢暮說:“按說你不是我帶出來的人,不該我來說這句話,我是看景總年輕,威嚴薄,才插手管一管。小叢啊,這種場合,沒有你先走的道理,你來,陪我喝一杯酒,就當道了上次的歉。”
叢暮手握在門把上,他從沒有受過這種氣,兩眼通紅,全身都在發抖。
可是下一秒,賈向峰溫和笑道:“小景啊,他這個脾氣,不好管啊。你叫叫他,他聽你的。”
包廂裡絢麗暧昧的光從景雲臻英挺的鼻梁劃到薄情的嘴唇,足夠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寂靜,他說:“叢暮,來,陪賈總喝杯酒。”
叢暮難以置信地望着他。
他從沒有如此抗拒過景雲臻的聲音:“叢暮,别讓我說第二遍。”
他走過去,隻覺得四肢都完全不是自己的,耳邊有巨大轟鳴響起。賈向峰身邊的小姐早就讓出了位置來,用憐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他坐下,緊緊握着賈向峰塞到手裡的酒,握得太緊,連手背上都泛出青筋。
“我找了你許多天,”賈向峰湊近了跟他說,有些讨好的語氣,“可是這些天他出門都不帶你了,讓我好找啊。”
叢暮目光呆滞,隻看着杯中酒水木然坐着。
賈向峰嘿嘿笑了兩聲:“喂我喝一口酒好不好,寶貝兒?”
叢暮如墜冰窟,全身抖如糠篩。賈向峰問了兩聲,似乎是想到上次的結局,于是不再逼他,擺出一副衣冠禽獸樣,輕聲哄騙:“我們喝一杯,喝一杯總行吧?”
恍惚間邊上有同行的朋友嬉笑:“景總可真是好福氣,我們一諾什麼時候做過倒酒點煙的活兒啊。”
王一諾放下手中的打火機,有點嬌嗔而熟稔的叫了一聲:“韓哥!”他們才是這個圈子裡一起長起來的世家子弟,比起來景雲臻隻得算個外人。王一諾長得好,撒嬌也不顯得女氣,反而有一種男人的妩媚風情,他側頭去看坐在身邊的景雲臻,男人吸了一口煙,眉目在煙霧裡顯得缥缈動人,而那雙眼睛裡墨色深深,并沒有絲毫輕松和笑意。
王一諾心下一頓,視線繞過面前幾個的好友,果然又有人道:“你倆也認識這麼久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們的喜酒啊?”
“說什麼呢!”王一諾啐笑,但并不反駁,“我才多大啊,還想再玩幾年呢。”
叢暮面無表情聽到這裡,擡眼去看景雲臻。
又有人說:“早結了也好啊,王叔到時候就放下心了,别像你姐姐似的,這麼大年紀還自己一個人,每次見了王叔他都唠叨。”
賈向峰湊近他,意有所指語氣:“你看,你這金主身邊是有人的,雖然人家正室不在乎————這是圈子裡的規矩,但正室家世好,男人是給不了你長久富貴的。我能,”他托着叢暮手中玻璃杯,“喝一杯,陪我喝一杯。”
叢暮眼底的光熄滅了。
他聽不見賈向峰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也不再看景雲臻一眼,沾着酒臭的男人在耳邊嗡嗡嗡,叢暮嫌煩,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賈向峰看他面色被酒氣染紅,那樣精緻小巧的一張俊臉,即便再是面無表情也是絕色。男人酒色上頭,果斷将唱歌伴奏的陪酒小姐撥到一邊,拿着麥克風說:“我……我獻歌一曲,送給,我的……小寶貝。”
下頭有人鼓掌,有人叫好,賈向峰唱了一曲荒腔走闆的妹妹你坐船頭。
他下來還給叢暮邀功,說我給我老婆都沒獻過歌,叔叔有多疼你,你心裡知道不知道?
他說你跟了我,我每月給你一……兩萬塊錢,你想上學上學,不想上學就在家裡等我,房子和車子也有你的,想要包或者表我也可以送你。
他喝多了酒,要上手撫他的臉,另一隻手環在他身後,就要順着他後腰摸下去。
叢暮聽見自己心裡分崩離析的聲音,他像是傻了一樣,呆呆地愣在那裡。
他在想他跟景雲臻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他不能再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景雲臻對他還有點溫情,他被拱手讓人,也許這是他除了身體之外最後的價值。
包廂裡混雜了煙和香水的氣味,叢暮覺得自己快要被肮髒的激流裹挾,他沒辦法浮上來透氣,快要被淹死了。
不遠處突然傳來“啪嗒”一聲,接着響起王一諾的驚呼,“雲臻,你怎麼樣?!”
叢暮擡頭一看,景雲臻身子前傾坐在沙發上,将手裡高腳杯硬生生捏碎了,玻璃碎片插在手心,鮮血淋漓。
叢暮覺得自己無藥可救,即使是這般光景,他也仍怕他痛,怕他苦,為他擔驚受怕。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靈與神龍:神千救世主 我在聖裁審判所升級加點 天成訣 複國記 真的假不了 快穿:大佬們總想金屋藏嬌,呸,但不配+番外 爽文女主拒絕美強慘劇本+番外 花花雷抽風 這個魔尊隻想摟席 我從小泡在蜜罐裡 天涯召喚 我媽不可能那麼強 别閉關了,快睜眼 洪荒:不庇人族?那就别想成聖! 傅爺的法醫嬌妻 八零寵婚,高冷兵王紅眼求貼貼 招搖尋 淩晨暮色 行行 末世之越哭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