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者這會兒卻仿佛來了勁兒,沒人搭理他,也不厭其煩地繼續道:&ldo;他們肯定千方百計也要弄明白我抱着的猴子是哪頭山上抓下來的。&rdo;白術小聲嘟囔:&ldo;你才是猴子。&rdo;知曉是懷中的人終于憋不住了,得到回應的君長知莞爾:&ldo;我娘盼着我成親好多年,年年都能聽見&lso;男大當婚&rso;這四字‐‐去年還給我硬是将個表妹叫來央城常住,讓我陪着她四處遊玩。&rdo;&ldo;我知道她。&rdo;白術說,&ldo;挺漂亮的。&rdo;大理寺卿聞言,正想說你怎麼看見的,後來又想了想這家夥的職業特性,遂釋然,直接下結論淡淡道:&ldo;你跟蹤我。&rdo;&ldo;誰跟蹤你了,&rdo;白術一聽急了,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都稍稍染上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粉紅,冷不丁地嗆入一口涼氣急急咳嗽了兩聲,感覺到君長知放在自己背部的手稍稍收緊,緊接着一股暖流從她背心傳來‐‐她是不知道君長知做了什麼,隻是覺得這樣挺舒服,那股胸腔裡火燒火燎的疼痛也稍稍減輕了,索性老老實實地窩在他懷裡沒動,停頓半晌,這才繼續道,&ldo;我就是偶爾在街上看見了‐‐說得你們兩多低調似的,随便走在街上都有人拉着我說:快去看看前面那對郎才女貌的小情人啊……&rdo;白術尖着嗓子,正準備繼續嘲諷兩句,忽然又聽見近在咫尺的男人笑了起來‐‐這麼一笑,笑得她一不小心就響起了那段自己濫用犬職正事兒不幹去幹那些癡漢行為的事情,現在想想,以後怕是也沒這個機會了,一時間又是惱火又是心酸,癟癟嘴,正準備嘲諷君大人幾句,又聽見他掐到到處地打斷了她,說:&ldo;休要胡說,我跟她能是什麼小情人,你這人也忒酸了些。&rdo;&ldo;……&rdo;按照劇情發展,白術這會兒應該滿臉嬌羞地擡手去捶君長知的胸口再嬌嗔一句&ldo;讨厭&rdo;,但是她想來想去,都抑制不住胸腔中草泥馬狂奔的欲望,憋得臉黑,最終憋出個言簡意赅的&ldo;滾&rdo;。君長知不說話了。隻不過這個時候,不用他說話白術也知道,相比起之間在屋子裡都像是吃了火藥似的緊張氣氛,這會兒兩人均是冷靜下來不少,氣氛放松,兩人也能像是普通的朋友那樣嬉皮笑臉地談兩句了‐‐這本應該是件好事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想明白這件事兒的時候,白術原本抓着身上裹着的皮裘邊緣的手忽然稍稍收緊,手指尖那點兒好不容易因為暖和起來聚集的血色因此而散盡,微微泛白。她忽然有些後悔讓君長知帶自己出來。她甯願就像是之前那樣遠遠地躲着他,怨着他,恨着他,恨不得吃了他的肉扒了他的筋,也不願意像是現在這樣,靠得這麼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就好像他們的關系真的很不錯似的,不幹不淨,藕斷絲連,卻沒有任何人敢給彼此下一個正确的定位。而此時,君長知聽聞懷中人忽然安靜下來,整個人都好像是要消失了一樣,也是下意識地微微蹙眉,正想要問她好好的又怎麼了,忽然這個時候,腳下一轉,卻是到達了之前白術要去的那個前院,遠遠地便可以看到白雪皚皚、沒有一絲淩亂的雪地中央,有幾十個木樁子似的人影,由高到矮,胖瘦不一,卻各個腰杆挺直,面無表情,如同雕像一般昂首挺胸整整齊齊地跪在那裡。到地方了。在君長知做出動作之前,那從始至終将腦袋埋在他懷裡的人卻突然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或者有所感應似的猛地一顫‐‐緊接着,在他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那原本還行動有些不便的人卻像是突然爆發出了無限的力量,她一下子從他的懷中翻身下來,落在雪地上發出沉重地&ldo;啪&rdo;地一聲輕響。這聲輕響,居然驚動了此時在前院中直挺挺跪着,仿佛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知覺的那些&ldo;木樁&rdo;‐‐其中,在最前面中央的那個&ldo;木樁&rdo;最先有了反應,他微微搖晃了下,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那麻木的臉上露出了個短暫的震驚表情,猛地轉過頭來。剛剛落地的白術一擡頭,目光便這麼不其然地與紀雲對視上。隔着漫天飛舞被卷起來的雪花,白術與紀雲頓時,良久,兩人誰也沒說話,紀雲就這樣保持着最初的微微錯愕的表情看着白術,而後者此時卻是各種激動、内疚、心酸、委屈的情緒一齊湧了上來,她挪動沉重的腳下,下意識地往紀雲方向挪動了下,奈何腳下雪地太厚,她邁出去一步就狠狠地晃了晃‐‐眼瞧着人要倒在地上,遠遠看着的紀雲下意識地就想站起來‐‐然而在用一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這會兒是什麼情況,他又是一咬牙,停住了幾欲站起來的身形。好在此時跟在白術身後,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君長知及時伸手去穩住了她‐‐而此時,後者甚至來不及說出一句謝謝,稍稍推開了君長知的手,從口腔中呼出一股白色的凝氣,她咬咬牙,裹緊了身上還帶着君長知的體溫的鬥篷,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紀雲面前‐‐錦衣衛指揮使從頭到尾都蹙眉看着她。當她就快要到達目的的時候,突然膝下一軟,猛地向着紀雲所在的方向撲去‐‐霎時間,她隻感覺那伸出雙臂接住她的手手臂猛地收緊,以幾乎要将她腰勒斷的力道,将她一把納入懷中!&ldo;師父。&rdo;白術靠在紀雲的耳邊,哆哆嗦嗦地叫了一聲。良久,沒有聽見對方的回應。白術隻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拽緊。她聽見自己的胸腔在&ldo;呯呯&rdo;地跳動,她往紀雲的方向靠了靠,鼓起勇氣便又重複了聲‐‐&ldo;師父……&rdo;白術小心翼翼地叫,仿佛生怕面前那沉默的人一把将自己推開,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成型,近日來的各種惶恐不安一時間盡數湧上心頭,心中越想越驚慌‐‐這對于她來說有再造之恩,如兄亦友的男人,如今她卻對他充滿了惶恐與不安的情緒,她害怕,害怕他将所有的責任都歸責于她的頭上,怕他職責她玩忽職守,怕他怪罪她害慘了同僚,怕他看不起她被繳納了象牙牌從此當不成錦衣衛……别人怎麼樣她可以不理會,但是她害怕紀雲從此就要跟她形同陌路。想到這,白術的腦子已經一片混亂,她索性伸出手,主動地抱住紀雲那落滿了雪的肩膀,口齒不清地急切道‐‐&ldo;師父,你疼不疼?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放走北鎮王的,我也不是要害七叔……君大人那邊我勸過了,他不聽我的,他怎麼可能聽我的……我不想這樣……繡春刀……繡春刀也拿不回來了,我不知道它去了哪裡,萬歲爺說繡春刀沒了‐‐&rdo;白術語無倫次地說。卻在此時,忽然感覺到紀雲的大手緩緩順着她的背部攀爬,最後停留在了她散亂的頭發,那冰涼的五指探入她的發間,微微一使力,便将她的腦袋壓向自己‐‐與此同時,她聽見紀雲那極為沙啞、就像是在磨刀石上挫過的聲音緩緩響起道:&ldo;不怪你。&rdo;&ldo;……&rdo;&ldo;刀沒了不打緊,回央城,讓都尉府的師父們給你再做。&rdo;紀雲的手微微收緊,&ldo;别急。&rdo;紀雲話語剛落,便感覺到那凍得僵硬的頸脖處,忽然滾入了一滴滾燙的液體。紀雲一愣。下一秒便聽見,那靠在自己身邊虛弱得仿佛手臂稍稍使勁兒就可以要了她的命的人,用極緩且帶着氣音的沙啞聲音道‐‐&ldo;萬歲爺繳了我的象牙牌,我不是錦衣衛了。&rdo;白術語落,忽然感覺到自己懷中抱着的那冰涼的結實身軀猛地僵硬緊繃了起來……紀雲的這個反應讓她覺得更難過了,一時間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也跟着愣在原地,兩人皆是不說話‐‐此時雖然風大,然而在場的人都是經過訓練的,聽力極好,白術的話雖然又輕又緩,卻一字不差地落入他們耳中。一幹錦衣衛面面相觑,均是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詫異‐‐讓北鎮王逃走确實是任務出錯了,但是從頭到尾算起來,這顯然跟哪個錦衣衛本身的能力沒多少關系,無論最開始的計劃如何,這一次的錯誤是大家一起犯下的,如今他們便理所當然在這裡一塊兒罰跪,然而誰都沒想到,他們其中的一人居然會被繳象牙牌。而且那個人居然還是白術。這個唯一一個最後傷到不省人事被人一路抱回來的,老五說,當時北鎮王的右手已廢,是繡春刀傷的,所以他們才能勉強卸下北鎮王這邊行動不便的手臂回來交差‐‐若是什麼都拿不出來,他們恐怕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單單在雪地裡跪着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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