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玦此舉自然是存了些私心的。他知道陳貴妃性喜安穩,于後宮偏安一隅,恐怕不願出手開罪崔妃;而且,他又旁敲側擊得知了裴素素與陳貴妃侄兒之間有些情愫,如此一來,陳貴妃更是不便插手。
不過,陳貴妃與李梵清素來關系不錯,彼時裴玦便猜想,陳貴妃多半會轉求助于李梵清。這也算是他自歸長安以來,頭一回在自己與李梵清之間牽線搭橋。雖說彼時李梵清也算“心懷鬼胎”,但好歹最後他們二人還是成功搭上了同一條船。
原以為隻是風浪之中的一葉之舟,卻載着他一路安安穩穩地駛向了他心之歸處。
提起代王,裴玦心中不由地憶起了許多舊事。他不知覺間,李梵清已披衣走入了前廳,坐在了他身旁之座。
“代王如何了?”
李梵清隻稍稍攏了攏發髻,插了柄嵌寶石的玉梳,鬓邊還是有一绺碎發順着臉側垂了下來。
裴玦不語,隻将手中名冊交到了李梵清手中,以眼神示意李梵清先看過名冊。
李梵清看得認真,不似頭先裴玦翻得囫囵。她細看過後,手指在小幾上敲了兩下,側過臉問裴玦道:“你是覺得臨淄王與他過從甚密?”
裴玦正色道:“不單是過從甚密。巧的是,他二月之後去臨淄王府便去得少了,這時機也有幾分可疑。”
李梵清恰好翻到今年三、四月裡那一頁,三月廿九的那次暮春宴,李梵清同裴玦自是去了的,代王李赓的名字同樣赫然在列。
李梵清道:“我瞧他三月裡亦是去了的。其實倒也不一定是有什麼疑處,興許隻是我那侄兒投我所好罷了。”
李梵清又簡略地同裴玦解釋了一番盧檀兒之事。臨淄王夫婦先前不大懂城中人情往來的道道,不知她與盧檀兒關系不睦,暮春宴那次同請了她與盧檀兒;後來雖說李梵清懶于赴宴,但隻要李洮向她遞了帖子,同時便不會再遞帖子給盧檀兒。
李梵清自然以為,李洮待代王亦是同樣的道理。
“你應當知道,我同李赓那厮自幼便是面和心不和罷。”
李梵清與李赓生于同年,不過李梵清生在三月,李赓生在冬月,李梵清還是比李赓長了八個來月的。裴玦少時做孝慧太子伴讀時,與李赓的往來并不比同孝慧太子的往來少,甚至在孝慧太子故去後,他一度又做了李赓小半年的伴讀。
以他早年出入宮闱的印象,他确實知道李梵清同李赓之間不大和睦,但李梵清卻從未同他提起過是為何。起初,裴玦一度以為是李梵清自诩出身高貴,看不起庶妃之子;但随着相處日久,裴玦與李梵清日漸熟識,他見李梵清待其他庶弟也并非如此,就知她不待見李赓肯定是另有因由。
倒也不是李梵清不願告知裴玦,實在是在李梵清心中,李赓實是個可有可無之人。若非今日驟然提起他,李梵清自己恐怕都要忘了為何會厭惡他。
李梵清三言兩語,将幼時李赓笑話她不得母親珍寵之事同裴玦解釋了一二。
這事牽連着李梵清的一樁心病,除了蘭槳等自幼在身邊照顧她的宮人知曉一二,她從前從未對旁人提起過此事。
外人隻當她眼高于頂,與這個不睦,同那個也處不來,可唯有李梵清自己知道,在這宮闱之中,她多渴望能有個人同她作伴,真心相交。
這也是虞讓稍稍讨好于她,她便交之以真心的緣由。
裴玦觀李梵清說起舊事時,面上雲淡風輕,看似掩飾得極好,可他卻偏偏從這雲淡風輕的軀殼之下,看穿了她心底那一抹淡似梧桐秋雨的怅然之意。
裴玦心知言語淺薄,恐無法撫慰李梵清心底的惆怅,他便伸了手,以掌心溫熱覆于李梵清如玉發涼的手背。
午後,裴玦同李梵清提了一嘴回裴府之事。李梵清心想道,按常理,裴玦身為驸馬,須得傳召才可入公主府伺候;雖說在外有強逼裴玦的傳言遮掩,加之李梵清的公主府與裴府相去甚遠,往來不便,但似裴玦這般整日歇在公主府,也的确是不合規矩。
然則這幾日正是她與裴玦蜜裡調油之時,李梵清素了半年,而裴玦更是初嘗滋味,于床笫之間亦是花樣百出,二人之間自是一番魚水之歡,極是自在。
李梵清雖不舍裴玦,但也心知裴玦的說法很是有一番道理,是以她也隻得點頭同意。
裴玦少見李梵清這般小女兒情态,他面上雖不顯,但心中卻是極喜。
臨别之際,李梵清與裴玦約定,兩日後再傳召他入公主府。随後,裴玦亦與她耳語,答應歸來後便同她扮女山賊強占文書生的遊戲,李梵清聞言更是歡欣雀躍,隻恨光陰不能飛逝如箭。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在深淵仰望星空 甜美小羊成為團寵以後 從蟲娘開始的進化之旅+番外 毒翻宿敵後被碰瓷了 (柯南同人)柯學の魔法少女+番外 夜行搭檔 先生說糖糕沒我甜 咒回:我能記錄一切 (綜漫同人)【綜漫】術式是讀心+番外 異能從網梗中來 當他決定去死 渡魂師 誘惹高嶺之花後我逃不掉了 (綜漫同人)柯學攻略後我哭着修羅場 被神尊始亂終棄後 錯嫁很甜:聽聞王爺第一醋 因為你而驕傲活于你的陰影 [快穿]萬人迷與邪神戀愛日常 鳳歸墟+番外 火影之千手遺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