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太靜,托得元添昭的這幾句話格外清晰,猶如破空而來,直撲面門,梁纓默然站着,并不接他的話。
元千霄不悅地拿下那隻攬在肩頭的手,側頭看向梁纓,冰冷的聲音裡嵌着一絲溫柔,“你先回去。”
“嗯,你記得早點回來。”梁纓點頭,元千霄不讓她知道的事,她也不喜追問。
等人走遠後,元千霄踏入昏暗的地方,開口道:“父皇不是一般人,你有幾分把握?”
元添昭跟着走入昏暗中,沉聲道:“有霍貴妃幫忙,應該不是難事。”說到此處,他側過頭,語帶好奇,“你喝了那藥,居然還能反抗父皇,真不可思議。”
“若是你不能成事,我有……”沒等元千霄說完,元添昭便截了他的話,笃定道:“不,我一定能成事。你隻管走人,以後,淮越國有我。”
*
一到東宮,梁纓先去的不是寝殿,而是馬廄。風羿的事,她須得問個清楚。
淮越國與天巽國風俗相差可大,方方面面都有,比如馬廄,天巽國的馬廄隻有一處,叫禦馬苑,而淮越國每名皇子的住處都設有馬廄,東宮自然也有。
梁纓一進馬廄便覺味道沖鼻,地方不大,四丈見方,裡頭養的馬比兩隻手多點,十三匹。
她緩緩移動目光,最後落在錢伯身上,也就是風羿身上,他正在井邊打水。“你們下去吧。”
“是。”宮女放下宮燈離去。
“你是,風羿?”梁纓出聲,徑自走向風羿。
佝偻的背影微微一顫,風羿轉過頭來,整個人直起,雙手交叉放在手臂上,颔首恭敬道:“見過聖女。”
他說話的聲音依舊沙啞,怎麼聽都不像二十歲人該有的聲音。
“别行禮了,我不是聖女。”梁纓搖頭說道,她原以為他那聲音是裝的,沒想不是,“你的聲音為何會變成這樣?”
風羿放下手,平靜地望着她,“璃姑姑是聖女,你也是。”頓了頓,他撫上自己的脖子,“我的嗓子受了傷。”
興許是暗衛做久的緣故,他說話跟成譚給人的感覺差不多。
梁纓聽着猶如這砂紙磨過的聲音,心想,若是元千霄的嗓子傷成這模樣,她得心疼死,同樣的,六姐知道此事後也會心疼死。“那你少說話,用寫的,為何來淮越國。”
“不必。”風羿搖頭,簡短道:“我來淮越國是為尋找叔父。”
“你的叔父?”梁纓眨眨眼,心底油然冒出一個微妙的念頭,試探道:“他是淮越國巫醫?”不知為何,這個猜測讓她有種被命運捉弄的無力感。
風羿點頭,“正是。”
梁纓問道:“他好像不認得我。”記得那個夢裡,他們倆見過面,她跟母妃長得像,按理他應該認得她才是。
“叔父自小便愛擺弄巫術,還喜拿人試藥,害死過不少人,族裡長老容不得他,便将他趕出了靈族。他不認得璃姑姑,自然也不認得你。”話一多,風羿吐字便有些艱難,像是忍着痛楚說的,“我出來時,父親曾叮囑過,如有機會,必要找到他。”
“他在碧落樓,明日我去尋他。”說到這詭異的能力,梁纓徒然記起另一件事來,“以後,我不會再用那個能力,你也忘了吧。倘若你出事,六姐會傷心的。”
梁輕鸢的名字一入耳,風羿便合起薄唇,嘴角隐有笑意,這笑很淺,一如月影拂過荷塘。片刻後,他再次開口,“明日我扮做宮女與你同去。”
“不用,我自己能……”
“你在這裡做什麼?”
梁纓話還沒說完,元千霄來了,他踏着夜色走入馬廄,眸中半帶陰翳,面頰在墨色衣袍的對比下顯得尤為蒼白,而這蒼白中又帶着積雪的冷。
看得出,他很生氣。
這樣的臉,梁纓隻在夢裡見過,她快步上前,挽着他的手臂道:“你跟三哥說完事兒了?”
元千霄忽略她的話,定定地瞧着風羿,視線一冷再冷,直至殺氣爬上整個面龐。倏地,他低頭看向梁纓,像是在等她說話。
“你要想聽我解釋,我們回房說。”梁纓也不隐瞞,直言道。
他抿着嘴,轉身便走。
“元千霄!”梁纓鼓起臉,無奈地呼氣,吃醋也不用這麼吃吧,況且風羿現在是個老人,他想得未免太偏。“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不等風羿回答,她拔腿便跑,急着去追元千霄。
元千霄人高腿長,走得也快。
“哎呀!”前頭那人越走越快,兩人之間的距離越加越大,大地她根本追不上,無奈之下,梁纓隻能使出苦肉計,軟軟地摔地上。“好疼。”
元千霄飛快回身,他一看便知道她在裝,可見她坐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喊疼,他又狠不下心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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