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有些期待又有些兒讨巧的問她:“哥哥能和你一起玩嗎?”阿瀾本來是想拒絕的。但她的媽媽送她來這宅子前叮囑過她,千萬不要違了裡面主人的意思。所以即使她害怕又不願意,還是輕輕的點頭。青年原本是很高興的,但他看見了女孩子藏在眼底的害怕。所以他收回了手,轉而摸了摸女孩子的頭,對她道:“我想起來,我還得回去讀書,今天就不陪你了。明天我來陪你好嗎?”阿瀾飛快的松了口氣,點了點頭。秦青怕吓着她,便先走了。阿瀾快速的将門掩好,忽然又想到,這個人今天走了,但明天還是要來的啊。他看見了自己出去,會不會告狀呢?阿瀾嘀咕着,忽然擡頭看向了陳寒,她問陳寒:“媽媽,他會不會告訴夫人來罰我呀。”陳寒愣了一瞬,但瞧着女孩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便想着在别人的地盤最好跟着别人的劇本走,也就猶豫着說了句:“不會吧,他看……”阿瀾忽得低下頭,接着道:“我也覺得,他看起來像好人。”陳寒這才反應過來,知道這女孩子隻是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她雖然入了秦微瀾的世界,但除非想要秦微瀾現在就暴起傷人,她可以做的事很有限。無論對方裝作發現她也好,裝作沒發現也好,在對方滿意之前,她最好跟着對方的意思走。夢裡的日夜轉換很快,因為本來就不是真的。秦微瀾在說完那句話,陳寒眼前黑白一轉,便又是一天。第二天孫媽回來了,她給秦微瀾做了簡單的粥和鹹菜,催促着她吃飯。秦微瀾的球就放在她坐着的凳子下,她雙手捧着對她而言大了些的瓷碗,慢悠悠的吃飯。孫媽看見她吃飯的樣子,習慣性罵了一聲,秦微瀾也習慣了,所以也隻當自己聽不見。秦青的敲門聲就是這時候響起來的。他敲得極為有禮貌,一連三下,溫柔又小心,生怕吓到院子裡住着的人。孫媽聽見了敲門聲,愣了一下,别說孫媽,連阿瀾都怔住了。孫媽虎下了臉,對阿瀾警告道:“我昨天不在,你是不是有偷溜出去,這時候會有誰來敲你這丫頭的院門。”阿瀾想到了昨天遇見的年輕人,但她不敢說,所以隻是悶頭吃飯。孫媽覺得秦微瀾從來秦家開始就是個面團子,估計也沒那麼大的膽,将門外敲門的人當做了玩鬧到這裡來的家仆家的小鬼,罵了幾句才去開門。她插着腰,用鑰匙解了鎖,猛地一推門就想開罵,卻不想門外的客人被她這麼一推險些跌倒。青年急急忙忙穩住了自己手裡提着的食盒,确認裡面的東西沒有撒出來後,才不鹹不淡地掃了屋内的老婦一眼。孫媽一見秦青,頓時吓壞了。陳寒走到了孫媽的背後,打量起年輕的、尚未被逐出家門、真正的秦微青。他與這間宅子裡仍然穿着長袍馬褂的大部分人不一樣。他穿着立領的中山服,口袋裡系着懷表,連頭發都是剪過的西洋短發。這樣的打扮在孫媽眼裡,可以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或許昨天阿瀾被吓到,也是被他的這副不同旁人的樣子吓到。仔細看的話,秦微青與秦微瀾的相貌有一二分相似,諸如他們的眼角都微微上揚,嘴唇都也是未啟含笑的模樣。孫媽認出了秦青,哆嗦着嘴唇,好半晌才說道:“這不是五少爺嗎,您,您不是才從s市回來,怎麼來這裡?”秦青端着食盒,對孫媽道:“我來看看我妹妹。”孫媽第一反應是:“阿瀾怎麼能勞駕您來看,夫人說過——”秦青打斷了這位老仆的話:“我來看我妹妹,能勞煩您讓一讓嗎?”孫媽下意識為秦青讓開了路,秦青道了謝,提着食盒走了進去。阿瀾已經喝完了粥,此刻正坐在凳子上,轉身面對着院中逐步走來的秦青,面上有些好奇還有些不知所措。秦青溫柔的笑開,他對阿瀾道:“阿瀾,我給你帶了甜糕。”他說話的口音裡也帶上了三分吳腔:“你喜不喜歡甜糕的?”阿瀾張大了嘴,她的眼睛留在了漆盒上:“喜歡的。”這件事映在陳寒的眼裡,便算是秦微瀾和秦微青的初遇了。秦微瀾的這段世界影像非常穩定,陳寒甚至走出了院子,能聽見這整座大宅裡仆人見的閑話。也不知道秦微瀾編了這個編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生前孤獨一人時觀察了多久。這七十多年前的世界,陳寒邁步其中,隻覺假可亂真。她從仆人的閑言碎語裡知道了秦微青是秦家這代最出衆的子弟之一,十五歲便去了日本留學,和幾位開國的領袖甚至能算是同學。從日本的學校畢業後,又去了n市學習,再又旅居了s市一年。直到家中母親書信,催他回家議親,他才從s市回家。陳寒估計他同秦微瀾說話時的那些吳腔話,就是他用臨近吳市的s市口音在模仿着秦微瀾的口音說話。整個秦家,連仆人都輕視秦微瀾。隻因她是個戲子出的,說話口音又與旁人不大同。所以不僅僅是沒有人關心她,她幾乎是被漠視。秦微青留學多年,詩書禮義他讀,民主自由人權他也讀。他以平等的視角看家中的仆從,所以更不能以漠視的視角去見他這位血緣上的妹妹。若是真的有錯,那也是他父親的錯,和這個被秦家為了顧及面子,強行從母親身邊奪走的小女孩沒有半點幹系。秦青覺得在面對秦微瀾時,秦家是愧疚的。他想替他的父母,彌補這其中的一二罪責。秦青的母親一開始還教責一二,後來見秦青全當耳旁風,便幹脆隻當秦青是覺得有趣,養着那小姑娘玩。隻要不出寫出格的事情,她也不再過問。而由于秦青的回來,和他刻意的保護,秦微瀾的日子卻變了。她終于可以走出四四方方的天,被秦青牽着去街上玩耍,和旁的人家一樣,扯着哥哥的手,指着攤販要這要那。秦微瀾第一次站在路邊,等到了秦青為她買回來還散發着熱氣的甜糕時,紅了眼睛當場哭了出來。秦青替她擦着眼淚,細聲細語的哄着她:“阿瀾不哭,哥哥給你買。”“阿瀾喜不喜歡甜糕的呀?”秦微瀾見秦青手足無措,便也舍不得哭了。她拿着手絹擦了擦眼淚鼻涕,又悄悄的将髒了的手絹藏好,對秦青認真的說:“喜歡的。”陳寒在一旁看了,也不免唏噓。接着天地再次旋轉,陳寒的眼前又成了秦宅小院的夜間。秦微瀾躺在被子裡,懷裡是秦青托朋友從上s市帶回來的洋娃娃。她抱着洋娃娃,蜷在被子裡。孫媽被秦青不動聲色的換了,新的女仆對秦微瀾要溫和的多,她替她仔仔細細的掖好了被角,留下一盞夜裡用的油燈才輕手輕腳的離開。秦微瀾抱着娃娃在被子裡笑,她看着屋子上的橫梁,開口道:“媽媽,哥哥真好。”陳寒習慣性的應了一句:“對。”秦微瀾彎着眉眼,又道:“媽媽,我喜歡哥哥。”陳寒原本也想搭上一句話,免得過于難熬,卻在意識到秦微瀾說了什麼後而怔住。秦微瀾這時候的年紀已經有十三歲了,在這個年代,十三歲的姑娘已經是懂得些事了。陳寒瞧向秦微瀾,秦青回來後對她悉心照顧,如今她已經褪去了一早的面黃肌瘦。相反她芙蓉面微紅,身子也開始抽條,烏壓壓的頭發比最好的黑緞還要美,已經是個能看見未來姝豔的小姑娘。而這小姑娘輕輕合上了眼,緊緊的抱着她的娃娃,全然是少女懷春的模樣。陳寒心想,事情恐怕要糟。秦青看起來雖然是個進步青年,但進步青年也接受不了亂倫啊。畫面再次變化。一夕間,秦微瀾十五歲,出落的大大方方,陳寒剛見到這樣的秦微瀾差點沒有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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