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上前攔住他問他到底是不是容硯。他雖然沒承認過,但其實至始至終也沒否認此事。
她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甚至開始覺得他和容硯背影漸漸重合。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他莫不是貼着兩層人皮面具?
她搖了搖頭立即甩出了這一荒謬想法,哪有人會真的貼着兩層人皮面具,況且,他先前也還戴着面具。
少女前行時并未看路,隻是一直低頭想着自己的心事,所以不曾察覺蘭雪辭早已停了下來。他一轉身,她便徑直撞進了他懷中。
“唔……”
蘭雪辭拉回自己的衣袖,拎着她的後襟将人往後一提,冷聲道:“想什麼?”
綏晩這會終于相信他不是容硯了,容硯即便是毫不留情地拒絕她也是直接将她推開,而不是這般粗俗地去拎她的後襟。
“到了?”她問。
蘭雪辭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轉身。她擡頭望去,依着夜明珠的光亮瞧去似乎是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
難怪如此潮濕濕冷,她走來時甚至還聽見了不少滴水聲,原來此處竟有一條河流。
蘭雪辭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望着那處河流好半晌都沒有說話。須臾,他倏然問道:“會水嗎?”
“嗯?”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道,“我們要從水下過去?”
他甩手扔給她一個瓶子,冷聲道:“吃了。”
綏晩似乎也摸清了他的說一不二的脾性,拿開瓶子上的軟塞便将裡面的藥丸吞了下去。
蘭雪辭突然轉身看她,似在打量似在思考,她卻瞬間看出了他冰冷神色裡含着的淡淡嫌棄之色,猛然後退一步道:“我能下水。”
蘭雪辭收回視線,緩緩點了點頭,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兩人走到河流處,他頓了腳步,冷聲對她說道:“跟着。”
說完,他縱身跳下了水。綏晩深吸一口氣,也随着他的身影跳了下去。
綏晩沒有想到水下的路程會這麼遙遠,她漸漸開始感到雙臂酸麻。蓦地,她臉色一變,腳踝處傳來一陣鑽心疼痛,口鼻處也因閉氣不暢地吸入了少許河水。
她看着不遠處的白衣男子,咬着牙再向前劃了一些距離,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袍。
蘭雪辭轉過身來,無聲詢問她,怎麼了?
少女蒼白着臉色,指了指自己的腿,又指了指自己微微鼓着氣的雙唇,猛然搖了搖頭。她也不知他有沒有看懂,手腳間卻頓時失了力,身子緩緩地向下沉去。
她看着他的面容越來越遠甚至越來越模糊,而她早已沒了力氣再向他劃過去,她無力地閉上了眼,就這樣吧。
她的身子仍在不斷地往下沉,耳邊傳來一陣劇烈的劃水聲,一條強健有力的手臂圈在了她的腰間。
她倏然睜開眼,看着那面色冷然的男子,那一瞬間,她竟然看不懂他臉上的情緒。他面色緊繃冷冽,唇角緊抿,冷眸裡有着深深的不悅。
但她卻沒多餘心思去顧及他此時的想法,在水下閉氣太久,她已經開始感到有些窒息吃力,一口水微微吸入,她迅速捂上了唇。
腰間的手臂收緊,蘭雪辭将人往他的懷中帶了少許,扣着她的腰帶的手把她向上提了提。他迅速扯下她的手,面容緩緩朝她傾近,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貼上了她的唇。
唇瓣上傳來一片冰涼,她看着她眼前突然放大的臉,怔了片刻。
綏晩的第一反應是懵。
第二反應便是震驚。
蘭雪辭在她呆愣之際,輕易地扣住她的下巴,緩緩朝她唇腔之中渡氣。
她震驚地看着眼前那雙毫無情緒的冰冷墨眸,終于慢慢回過神來,猛然搖頭劇烈掙紮。
“唔……”
女子的力氣本就比不過男子,不論此時還尚在水下她還失了力,即便她手腳并用着猛烈反抗掙紮,也依然沒掙脫出他的禁锢。
她唇瓣微張,牙齒猛然用力一咬,一絲血腥味緩緩在唇角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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