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甯似有所悟地“哦”了一聲,但其實她根本無所謂答案,她翹了翹嘴角,終于問出了那句憋了好久的話。“我也去過幾回軍營,偶爾聽到過那些兵士閑聊,聽他們說……”顧甯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一下,像是為難的樣子,但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那些女子長得頗為味道,軍營中百八十年也見不到一個女子,有些将士打了一場仗,抓了些蠻夷女子回來。”顧甯眼中閃過一絲惡意,“便拿那些蠻夷女子開葷,從将領到兵士,按級别高低,将她們一個個分發下去,那些女子有些做了小妾,有些純粹是用來解葷的,用完便殺掉。”顧甯直直看着沈沉淵,一字一頓地開口,“沈少将軍跟蠻夷人打過那麼多回交道,府上又沒個美妾嬌妻的,年紀也不大……”顧甯往沈沉淵那邊湊了湊,與後者隻隔着兩指的距離對視,“不知沈少将軍有沒有做過這種事呢?”作者有話要說:顧甯上一世不是什麼好人!能這麼沒臉沒皮的,放眼京城,也就沈沉淵一個人。沈沉淵微微低下頭,方便顧甯動作,他比顧甯高了半個頭不止,這麼一垂眼,越發顯得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下投出些微陰影。顧甯沒如這人的願,把手往上移了移,輕輕扯了扯沈沉淵的睫毛。沈沉淵一笑,顧甯手底下的睫毛就跟着顫了顫,隻是那力道大了些,仿佛順着顧甯的手指,也跟着在她的心裡扇了一陣風。兆兒在旁邊拉着顧甯的手,猛地跳起來往上蹦了蹦,爹和娘一見面就仿佛把他整個人都忘了似的,他隻能自食其力地吸引這兩位的注意力。兆兒邊蹦邊看着顧甯,問她:“娘!你有沒有給兆兒買什麼禮物呀?”沈沉淵在旁邊抱臂,挑眉看他,“你還好意思主動找你娘要禮物?”沈兆揚起腦袋看他爹,眨了眨眼睛,“找娘要禮物為什麼不好意思?”沈沉淵擡手指了指自己,“這話隻能你爹我來說,懂?”兆兒沖沈沉淵撅了撅嘴,轉過頭來繼續亮晶晶地盯着顧甯。顧甯實在沒忍住笑了笑,正準備把東西拿出來,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清甜的女聲,聲音不大,婉婉轉轉地飄過來,倒也如同一根針一般軟軟地插進來。“表姐。”顧甯揚了揚嘴角,轉過頭去,“陳嫣。”陳嫣從廊柱處轉過來,一身桃紅,一臉淺笑,檐角處挂着的大燈籠的光傾瀉在她身上,通體紅光,倒仿佛她也是個大紅燈籠成的精。她娉娉婷婷地走過來,沖顧甯和沈沉淵行了個禮。“表姐,沈少将軍。”顧甯淡笑着“嗯”了一聲,沈沉淵靠在廊柱上,輕輕點了點頭,臉上淡淡地沒什麼表情。顧甯淡淡掃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話,倒是陳嫣,自來熟似的,揮手招呼靠在顧甯身邊的兆兒過去,放低聲音哄誘他道:“兆兒來,姐姐有東西送你。”沈兆來長平侯府找過顧甯幾次,跟陳嫣也算見過幾回面,見了面招呼一聲姐姐。沈兆擡起臉看着顧甯,顧甯朝他笑了笑,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去吧。”沈兆再怎麼說也隻是個小孩,顧甯不願把他牽扯進她跟陳嫣的不和中來。能收到禮物總是高興的,沈兆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撒開腿就往陳嫣那邊跑過去了。沈沉淵在旁邊看着,眯着眼睛突然來了句,“這小家夥腦子真是不太行,沒我小時候一半聰明。”顧甯:“……”顧甯斜了他一眼,沒說話,她實在是懶得搭理這麼個沒臉沒皮的玩意兒。沈沉淵半天沒等到顧甯的認可,把頭往她那邊歪了歪,直到兩人腦袋差不多高,這才微微側過臉擡起眼看顧甯,還有點委屈的樣子,“你不吱聲。”“你不同意我說的話。”“你不覺得我聰明。”“你嫌棄我。”“你……”顧甯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一言難盡地看着沈沉淵,“你看你這個樣子,像是比沈兆聰明的樣子嗎?”沈沉淵:“……”這位沒臉沒皮的祖宗難得能被顧甯噎住。滞了好一會,沈沉淵才重又開口,“起碼我要是沈兆,肯定能看出自己娘親和誰不和。”顧甯一頓,挑高眉頭看着沈沉淵,“哦?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和自己表妹不和了?”沈沉淵先前雖來長平侯府來得勤,但顧甯沒把陳嫣放心上,連口舌之争都不意和陳嫣争一争,府中的下人尚且沒有幾個知道她和陳嫣心有芥蒂,沈沉淵倒看出來了?沈沉淵半眯着眼打量陳嫣,緩緩開口道:“你及笄禮那件事,是她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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