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忽然覺着姜譽也挺可憐的,這輩子沒遇上什麼真心待他的人,盯着的全都不過是他所能給予的利益,這樣一想,似乎也能夠明白他為何不肯相信外人了。
“啧。”
姜懲繞開客廳,在幾層樓裡轉了轉,這裡基本還保持着幾年前他來時的樣子,聞筝沒有特意派人來打掃,室内的陳設也是姜譽親手擺放的,總會給人一種與逝者近距離接觸的錯覺。
他拿起櫃子上的相框,擡手拂去上面的灰塵,照片裡的男人比起印象裡的黑白遺照年輕許多,臉上分明沒有一絲笑容,可看他抱着懷裡的嬰兒,姜懲就是莫名感到了一種曾在老梁、武廣平和高局臉上看到的神情,一種最不該在姜譽身上體現出來的溫情。
——慈愛。
照片裡的人,是他?
姜懲仔細打量着那個男人的面容,不得不說,與他長得真有六七分像,血緣這東西果然可怕,可以将原本毫不相幹的兩個靈魂強行捆綁在一起,他真不由得擔心,若是自己的身體裡也流着和姜譽一樣的血,是否最後他也會走上和那人相同的路。
想到這裡,又自嘲地搖了搖頭。
“我和你,還是不一樣的。”
他把相框放回原位,卻覺着和櫃子上殘留的灰塵痕迹怎麼都對不上,挪動幾次,年久失修的櫃架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嚎,宣告報廢,“吱呀——”一聲塌了下來。
姜懲下意識扶住櫃闆,還沒來得及罵娘,整個櫃子都跟着塌了下來,不得不閃身後撤,眼睜睜看着那書架碎成了一堆木闆。
他還有些不知所措,被激起的灰塵嗆得直咳嗽,覺得喉嚨都沁出了腥甜氣,連退了幾步,忽然發現櫃闆後方的牆壁有一塊凸出,牆紙邊緣都翹了起來,顯然是禁不住時間的摧磨,終于暴露了自身,否則放在幾年前,他都未必會發現這後面還藏着個空間。
他挪開礙事的雜物,上前敲了敲那塊牆壁,掌下傳來空洞的回響,與别處沉悶的響聲不同,明顯後方是中空的結構。
他用随身的刀具沿着邊緣撬開牆闆,驚醒了幾隻還在沉睡的小蟲,慌亂爬走,清理了周圍的隔熱材料,一扇鐵門就暴露了出來。
門上生了厚厚一層死鏽,看起來像是有年頭的老物件了,門鎖還是老式的鎖芯,很好撬動,隻需要兩根鐵絲。
不過門鎖的樣式讓他想起了在楊老家找到的那把斷了柄的鑰匙,此前他用熱熔膠延長了匙柄,隻是抱着試試的心态插了進去,當老舊的彈簧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時,他心裡緊繃着的那根弦也随之繃緊。
……秦數怎麼可能會有姜譽住處的鑰匙?這東西真的是秦數留給他的?
姜懲覺得秦數知道這東西來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什麼人借他的手将東西轉交給自己,甚至秦數也不知道這東西的具體用途。
他一時還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在取信秦數的情況下托他代為保管并轉交與姜譽有關的東西,這種明明距離真相更進一步,卻好似又踏進一團迷霧的感覺實在讓人焦慮。
不過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這一切應該都會在他觸碰到這扇通往過去的大門後得到解答。
姜懲猶豫了片刻,推開鐵門,用前置燈光照亮了裡面的空間。
意外的是這間密室的空間還不小,裡面靠牆排放着幾個書架,打眼看去上面碼放的都是些文件類的檔案夾,書脊處還标注了時間,看起來被人精心維持過。
姜懲掏出口罩掩住口鼻,蜷起身子小心翼翼鑽了進去。
說來他覺得有些可笑,明明現在他已經處在犯罪者的一邊,卻還是想着要為晚他一步來搜查的警方保護現場,如果留下的證據恰好足夠他們把自己送上法庭,那他後半輩子蹲在監獄裡可就有得悔了。
“咳!嘶……幹你大爺的黃柘,特娘的……”
每次傷口疼了他都要辱罵一次迫害他的黃柘,已經成了近幾天養成的習慣,忍了好一會兒都沒覺着那痛感減輕,無計可施,隻能拿出了他從宋家讨來保命的東西。
他從口袋裡抽出金屬匣子,從中摸出一針止痛,咬着蓋子拔出針頭,刺進手臂的血管,将藥液緩緩注入體内,然後長出一口氣,癱坐在牆邊,靜待藥效發作。
嘴上不說,可他心裡難免覺着悲哀,曾經那樣怕疼怕苦的他如今把自己作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德行,總會有人心疼他的……
傷病時人總是多愁善感,緩了一會兒,傷沒那麼疼了,情緒也慢慢穩定了下來。
姜懲扶着牆站起身,拖着還有些虛弱的身體走到書架邊,翻看那些陳舊的文檔。
密室裡光線昏暗,他必須叼着手機才能騰出兩隻手來,匆匆翻了幾本,發現都是些瑣碎的舊賬,基本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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